上二郎多少。
郑氏有句话没说错,二郎作为郎君,将来要专心仕途,怎么能让她分心管家事。再者,家中长辈尚在,却让二郎自己管理中馈,万一被人知道,也不好听。
沈老夫人转着指间的佛珠,沉思片刻,只觉该把二郎娶妻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另一边,沈凤璋回到景行院,先是唤来芳芷。
她虽然和郑氏、老夫人都说这家由她自己来管,但真要事事由她亲自督办,她还不得累死。所以——
“名义上是我掌管中馈,但实际由芳芷你来负责。”
芳芷一听,立刻跪倒在地,连声推辞,“奴只会照顾郎君,当不起这等重任。”
沈凤璋起身,亲自扶起芳芷,她神情柔和,声音也带着安抚,“你从前没有管家经验无妨,我从老夫人那儿讨了万媪过来。万媪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Jing明能干,你有不会的尽可请教万媪和老夫人。”
见芳芷脸上还有迟疑,沈凤璋神情严肃,“芳芷,我将此事交给你,也是信任你。”
芳芷闻言,哪怕心里还有些忐忑,仍是咬着牙,郑重承诺,“奴一定不辜负郎君信任!”
“莫怕。”沈凤璋面色缓和下来,“你只管放手去做,你身后还有我这个郡公在。”见芳芷脸上露出感动之色,她又微微一笑,“我当初允诺过你,只要你对我忠心,定然不会亏待你。如今便是了。”
芳芷心中一震,微微低头,掩去失态的面容,小郎君不久之前的那次敲打在她心头浮现,小郎君要的是忠心。
她原本只是郑娘子院中的二等侍女,因缘巧合被派来照顾小郎君,并得到小郎君信赖。如果没有小郎君,她今日恐怕还只是一名普通侍女,哪里能掌这么大权力。想到此,芳芷有了决断。
“郎君,奴有一事要禀报郎君。”芳芷抬起头,“奴往日甚少提及家中情况,实际上——”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凤璋打断。
“如果你是指你的兄嫂的话,大可放心。我早已派人把他们接到我名下的庄子去了。”沈凤璋神态从容。
哪怕是刚才听见让她掌管府中中馈,芳芷都没有这般情绪外露。她扑通跪下,用力叩头,激动得眼睛发红,脸上容光焕发,“多谢郎君!多谢郎君!”
从她来到小郎君身边那一日起,她的兄嫂便一直在郑娘子庄子上。为此她——
忆起上回她对小郎君表忠心,实际上却隐瞒最重要之事,芳芷羞愧得不敢抬头看小郎君。
“郎君恕罪,奴并非有意欺瞒。”她只是觉得小郎君年纪小,不信小郎君有能力。
沈凤璋再度打断芳芷,如墨团一般乌黑的眼眸里不见丝毫苛责,反而一派温和宽厚。她弯腰扶起芳芷,温声道:“过去之事休要再提。我五岁之时,你便来到我身边,我们主仆多年,你对我是否忠心,我难道看不出来?过去是我疏忽,未曾察觉你家中情况。如今,你兄嫂已在我庄子上安家度日,你也可安心呆在我身边。”
芳芷热泪盈眶,感激涕零,郎君居然不计前嫌,反而如此体谅她!她抬头直视沈凤璋,语气坚定,“郎君放心!奴的主人从今往后只有郎君一人!奴竭尽全力,定会替郎君办好事!”
沈凤璋微笑着拍拍芳芷的手。不枉她特地命林钟去查芳芷的家事,接来她的亲人。芳芷以往的忠,是明哲保身,留一分的忠,而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忠。
景行院里,主仆情深,春光融融,静皎院里却是凄风苦雨、三九寒冬。
郑氏一进屋便发了好大一通火,见什么摔什么。好不容易发泄完火气,看到被自个儿打碎的那株最喜爱的珊瑚树,刚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
“那个孽畜!畜生!”顾不上仪态,她一屁股坐在榻上,狠狠一拍茶案,口中怒骂着,心里对沈凤璋的恨意深入骨髓。
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郑媪能劝动郑氏,她抚着郑氏后背,如同慈母一般柔声劝慰,终于让郑氏冷静下来,“娘子,当务之急是驱走二郎君体内的邪祟。”只要驱了邪,二郎君恢复之前的性子,自然会对娘子言听计从。
“到那时,再拿回掌家之权易如反掌。”
郑氏脸色凝重,“先让我想想。”想想要如何让老太太生疑。
还不等郑氏想出万无一失的法子,院外传来通报——二娘子来了。
“快快快,快请二娘子——”郑氏话未说完,忽然瞧见乱糟糟的屋子,急忙改口,“请二娘子到书房。”
沈湘珮这次是抱着一雪前耻的信念去参加袁九郎乐会的。她一心想好好表现,却不料中途断了琴弦,原以为愚钝不堪的二兄又让人大吃一惊,神采英拔。
沈湘珮心里难受,虞氏多年的教导让她做不出来嫉妒二兄的事,只能拼命想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又要压着嫉妒,又不停苛责自己,沈湘珮郁积在心,越发痛苦。她向虞氏哭诉,虞氏虽然安慰她,却也劝她放宽心,无需如此要强,莫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人生一世,自在随性最重要。
“姨娘,是我错了吗?是我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