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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郑沅廷跨进大雄宝殿的脚一顿,“那个私生子也来了?”他把脚一收,转身就想走。
沈凤璋连忙拉住他,“去哪儿?”
郑沅廷看着沈凤璋,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去找沈隽玩啊。”少年英气勃勃的眉眼间藏着坏,说到“玩”这个字时,嘴角一翘,冲沈凤璋挤挤眼。
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里,悬挂着绣满经偈的巨大佛幡,这些金色的佛幡遮挡住沈凤璋等人的视线,让甩掉沈湘瑶姊弟,也在大雄宝殿里的沈隽有了避开沈凤璋的机会。他带着黎苗转到佛像背后,刚想从大殿后门出去,忽然听到郑沅廷提到自己的名字。
听到郑沅廷不怀好意的声音,沈隽面上不显,心里冷笑一声。郑沅廷和沈凤璋不愧是兄弟俩,臭味相投,连在寺里上香都不忘要来寻自己麻烦。
一旁的黎苗原先还不知道大郎君为何突然转身往后门走,听到郑家小郎君的声音,他浑身一激灵。他们和郑家小郎君碰面的机会不多,但每回碰面,郑家小郎君都要来欺辱大郎君,而且手段别出心裁,比他们家小郎主顽劣恶毒不少。黎苗被郑家小郎君狠狠整过好几次,这回想起来,又怒又畏。
“郎君?”他低声喊沈隽一声,询问是否马上离开。
沈隽摇摇头,不仅没离开,反而往回走了两步。隔着大殿中央庄严宝相的巨大佛像,沈凤璋和郑沅廷的对话声清清楚楚传入他耳中。
郑沅廷已经讲到他最近新得了一块上好的白玉蝙蝠佩,待会儿他们会来找自己,然而趁机把玉佩放到自己行李中,到时候再诬陷自己偷了他的玉佩,抓个人赃并获。
“太恶毒了!”黎苗气到双手握紧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郑小郎君这是要毁了郎君你!”他勉强压低声音,在沈隽耳旁怒道:“还好郎君你留下来听到他们的Yin谋,否则就要中计了!”
相比黎苗的愤怒,沈隽显得很平静。他早就知晓沈凤璋这位表弟是什么样的人。
沈隽忽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太愚蠢了。他怎么会觉得沈凤璋是别有深意呢?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冲着黎苗轻声道:“走吧。”
沈凤璋仍然是之前的沈凤璋,愚蠢,恶毒,无能。
就在沈隽抬步想要离开的那一刹那,沈凤璋坚决的声音从大殿另一侧传过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郑沅廷震惊地差点跳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凤璋。这还是他的阿璋表兄吗?
见郑沅廷一副要炸毛的样子,沈凤璋眉眼间满是无奈。为什么不行,当然是因为你太蠢了啊。
这对表兄弟虽然都喜欢欺负沈隽,但和直来直往,带人围殴沈隽的原主不同,郑沅廷更喜欢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陷害整治沈隽。
然而,原主嚣张跋扈能衬托沈隽的隐忍可怜,郑沅廷的陷害却只能毁掉沈隽的名声。故此,以沈隽的才智,他几乎就没中计过。反倒是郑沅廷,每次都自讨苦吃。
她都能想象出来,就算郑沅廷顺利派人把蝙蝠佩放入沈隽行李中,到时候也找不到。找来找去,最后说不定会在郑沅廷自己行李里发现。到时候沈隽清清白白,郑沅廷疏忽大意,恶意揣测。
“阿兄,你倒说为何不行?”
佛像另一边,沈隽站在原地,那双与灰鹤翎羽颜色相似的眼睛闪过一道冷色。他也想知道为何不行。
沈凤璋并不知晓他们谈话的对象就与他们隔着一尊大佛像。她盯着困惑不解,着急上火的郑沅廷,眉梢一挑,无奈道:“你以后别去寻沈隽麻烦。”
端庄肃穆的佛祖结跏趺坐在莲花金座上,双目慈悲,俯视尘世,嘴角凝结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一手施无畏印,解众生苦厄;一手施与愿印,予众生愿求。袅袅青烟从佛前供奉的香几上飘起,带着丝丝檀香,萦绕在大殿中。
穿过缕缕青烟,沈凤璋的声音清晰可见撞入沈隽耳中。沈隽容色不变,仿若未闻,唯有掩藏在衣袖中的手用力摩挲了一下腰间玉佩。他轻道一声走吧,带着黎苗离开大雄宝殿。
之前打消的猜测再度重现沈隽脑海。
大雄宝殿里,沈凤璋顿了顿,看着郑沅廷,微微露出一丝怜悯,“因为你太蠢了,每次都被沈隽玩弄于鼓掌之中。”
郑沅廷理所当然生气了,气得连最喜欢的阿璋表兄都不想理,一甩手,跑回药师殿去了。正巧,郑二郎君那边已经请好佛像,郑沅廷索性跟着兄长直接下了山。
当然,这是后话,此刻沈凤璋站在大雄宝殿门口,看着郑沅廷远去的身影,无奈摇头。
“郎君?”恢复原名刘温昌的林钟低声问询,“属下是否要去追郑小郎君?”
沈凤璋否决刘温昌的提议,这时候追上去,郑沅廷只会更生气,不如等他消气再说。她也是为郑沅廷好,原著里,郑沅廷的下场比原主好不到哪里去。
给大雄宝殿里的佛像上完香,沈凤璋往后走,在寺里的万佛塔前碰到了沈湘珮。
“阿兄。”沈湘珮正仰头看着万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