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然是魏后。更何况,近日来王上时常召樗里疾入秦宫,寻常若是商议国事,王上自然是同张仪商议的,顿时寻了樗里疾,我只想,莫不是王上动了易储的心思。我若能如此想,魏后为何不能?倘若我与魏后易位而处,自然先下手为强。”
蒋泊宁垂下眼眸来,黑眼珠左右转着,一字字思度咀嚼芈八子的话。这字字句句,并非毫无依据,这秦惠文王既然称了王,也早不把什么宗法放在心中,更兼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鲁莽的太子荡,易储的事情,怎么做不出来?若是商议易储,张仪不是秦人,这秦王自然是会和倚重的另一个智囊,自己的庶弟樗里疾商议。
但转过来想,这芈八子贼喊捉贼,又怎么没有可能呢?先害秦王,嫁祸魏后,再从中获利。不,也不对,公子稷此时尚且年幼,秦王的儿子里头,还有几个年长的在公子稷前头呢。这样想来,如今的芈八子一党,是完完全全依附着秦王的,倒确实像是真心救秦王的。
蒋泊宁刚想开口,话却停在嘴边。若她真的查出了什么,说不定下一任秦王可就不是太子荡了,这个时空的走向倘若天翻地覆,还不知有多少人受牵连,眼前的芈八子,还有唐姑果、苏代、张仪,还有,白起。
此刻她遂了芈八子的心思,将这秦王宫掘地三尺,反正此刻她有了地图,只消她到了鬼谷,总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是走了,可是这些人呢?日后白起的成名之战,便是在秦武王重创韩国的基础上才得来的,今日没了秦武王,他日,还能有战神白起吗?
蒋泊宁抬头看芈八子,只见她目中坚定依旧,只这一眼,蒋泊宁便知道,纵使今日她不在,芈八子亦会寻他人做这件事情。蒋泊宁咬咬牙,膝行后退几步,抬手贴额,对着芈八子深深一拜,道:“泊宁定不负八子娘娘所托,纵粉身碎骨,一定揪出幕后凶手!”
第22章
“月姑,这个字是什么?”蒋泊宁捧着一册竹简, 膝行靠到旁边的月姑身侧, 指着上头的字道:“这一个。”
月姑从蒋泊宁手中取过竹简,看了一眼,道:“这是梦魇的‘魇’字。”
蒋泊宁哦了一声, 侧身坐了回去, 没过片刻, 又直起身来, 指着另一个问,“那这一个呢?”
月姑道:“这个是gui甲的‘甲’字。”
芈八子坐在殿中北侧的木案后头,啜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蒋泊宁那抓耳挠腮的模样,皱着眉头道:“泊宁丫头,你不是墨家巨子的孙女么?这打小跟着墨家巨子的,怎得还不会读书识字?竟还不及我这个楚国蛮夷的。”
蒋泊宁撇撇嘴,她这有什么法子, 这两千多年前的秦书小篆, 便是距离秦始皇的改良版还有些出入,更何况她这个从小是学简体中文长大的高三学生?没被手机电脑豢养得提笔忘字就不错了!
蒋泊宁不回话, 悻悻然低头去提起铜管笔来,将月姑教她的字用简体小楷记下来。这个“甲”字的秦篆,画得跟中国铁路的标识差不多,蒋泊宁只恨当初被父母推着去学书法的时候,只贪图玩乐, 不过学了入门的楷书与行书便哭闹着作罢了。
真是——少壮不努力,穿越徒悲伤!
月姑偏头看了一眼蒋泊宁写下的竹简,取了一片放在手中瞧了半晌,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呀?像是字,却又怎么写得如此稀奇,我竟一个都瞧不懂。”
月姑这样一说,芈八子也起了兴致,伸手朝月姑唤道:“来,拿过来我瞧瞧。”
月姑领命称是,捏着那片竹简便提裙起身,往芈八子那面走过去,将手中的竹简双手奉上。
芈八子接过竹简,放在手心上好好瞧了一会儿,倒笑起来,“哎呦呦!是我孤陋寡闻了,泊宁丫头,这可是你们墨家的密语?难怪你不晓得七国文字,原来是你们墨家还自创了一套?”
蒋泊宁不愿被芈八子低看了去,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道:“正是了,这七国文书过于繁冗,大父自创了一套文字,教于我等罢了。”说罢,又抬手将月姑唤回来,捧着竹简去问另一个字。
芈八子将手中竹简放回月姑的手中,扬扬手让她回蒋泊宁身边去,说道:“这秦篆不比外头六国的文字,笔画多得紧,也确实是难学,这本还是太医令的医案,晦涩难懂,算是难为你了。”
蒋泊宁抬手又记下一行行书小字,换了一册竹简道:“无甚大碍,我不过认字有些难罢了,只消我把这一册认完,通读一遍便好。”说罢,又低头誊抄医案,一面抄一面小声喃喃,眉头越皱越紧。
秦王这一年来的医案都已经被摆了出来,打年初开始,便是时常口腔溃疡,牙龈肿痛,嘴角起泡,难以饮食。太医令在上头的记载是秦王宵衣旰食,太过劳累。这倒并无什么异常,秦王正值盛年,仗着身体强健,熬夜办公也是有的,两日前蒋泊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