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当接到消息。只是……」
田尔耕方要说,如今大明的驿递混乱不堪,消息传递十分不畅。可话到嘴边
,他又警觉的收住了话头。
锦衣卫也可不用通过驿站传递消息。
朱由校看田尔耕如此做派,彭的一声猛拍桌子。
「老田,你也要诓朕?」
田尔耕立即趴在地上,道,「臣不敢!」
「据实说来!」
跪在地上的田尔耕只好说出内里实情。
「七月,锦衣卫收到陕西澄城县暴乱消息,并将消息递上东厂,不过之后却
石沉大海。又过几日,陕西的缇骑又有来报,巡抚抚标因不愿入瘟疫肆虐的澄城
县城发生哗变,我司又将消息递给东厂,却依旧了无音讯。臣当时便有了警觉。
果然,马上便有御史上奏乔应甲在陕期间贪污金银珠宝,应勘。陕西天灾不断,
巡抚不但不减免租赋,赈济灾民,反而增派所谓」新饷「」均输「等赋役,严令
官吏督责,实为自私敛财,由此导致白水民变。又说乔应甲吏治严苛,下属不堪
忍受,欠饷一十二月,还让巡标去瘟疫之地犯险,才致使兵将哗营。」
明末,西北地区的破产农民很多被迫当兵或驿卒,但当了士兵同样遭受盘剥。
明万历以来,明廷因对付后金,军费激增。但军费多为宦官和大臣、将领所
吞没,因此西北各镇军队缺饷情形非常严重,士兵还替将领们做苦工、服杂役,
并受种种虐待。
天启末年,兵卒每人月领兵饷银5钱,不足买米一斗,「衣不遮体」,甚至
当卖盔甲器械、卖妻鬻子。
若真如那御史所言,乔应甲不但是贪官污吏,更是酷吏。既然是这般酷吏,
又是怎么当上一省巡抚?
接着却听田尔耕道,「监察百官乃是锦衣卫职责所在,臣便派人去查勘乔巡
抚老家,调查其为人。」
朱由校示意田尔耕继续说,他却是真想知道,这乔应甲到底是何许人。
田尔耕便继续道,「只是孩儿们汇报,乔应甲生活清苦,住房简陋,仅有
一个单扇小道门,坐北向南,前院东西南各三间房,北边是四扇小门,后院东西
北各三间房,未搜出金银珠宝,只有一头掉了毛的老驴,却是其平生坐骑。平日
乔应甲节省开支,一有余钱,便周济贫民。」
说道此处,田尔耕便停下不说,只看朱由校。
朱由校惨笑一声,「厉害啊,居然朕的
满朝文武都在玩弄朕的智商。」
智商?田尔耕又从皇帝嘴里听了怪词,却不敢问是何意。
而朱由校现在已然明白,这场民变背后的缘由居然是陕西官场的官员为拉乔
应甲下台玩的套中套。
定然是乔应甲在陕西做了什么侵犯当地官员利益之举。
以巡抚名义摊派、加赋,逼百姓造反,让乔应甲动摇根基,又煽动兵士哗变
,将乔应甲逼入绝境。若自己的前任不是掉进水里,这乔应甲此刻应是被斩立决。
但是这陕西官员与阉党为何要用这许多阴谋诡计算计乔应甲?
「说说乔应甲此人履历。」朱由校对乔应甲有了好奇。
田尔耕便将乔应甲履历详尽汇报。
乔应甲是万历二十年中的进士。在京任御史期间,得罪了内阁首辅沈一贯,
被调淮扬巡按。
万历三十年,乔应甲在担任淮扬巡按御史期间,又因弹劾时任漕运总督的李
三才贪腐,而与东林党结怨。
整个万历年间,乔应甲虽有数次起复,但又遇到两次丁忧,的时间却还
是赋闲在家。
天启四年,乔应甲贿赂东林党谋士汪文言、魏大中再次起复担任南京都察院
副都御使。上任后,座位尚未坐暖,乔应甲就连上十几道奏章,把东林党从李三
才、赵南星到高攀龙、魏大中统统弹劾了个遍。阉党借机打压东林党。
天启五年,击溃东林党后,阉党酬功,乔应甲以御史大夫的阶位巡抚陕西。
赴任之初,六十六岁才位列封疆的乔应甲,雄心勃勃的想在陕西任上积累政
治筹码。
上任伊始,乔应甲就对陕西官场进行了严搜括,清透支,儆官邪,绝贿赂等
整治吏治举动,只不过将整个陕西官场搞得是官不聊生。
由此得罪陕西官场,他乔应甲除了拥有一支护卫巡抚安全的巡抚标兵外,却
并无真正的巡抚属官。接着整个陕西官场都开始抱团,与他的巡抚衙门相对抗。
在各级官吏纯熟的阳奉阴违之下,乔应甲的巡抚衙门对陕西各处官府已然没
有任何掌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