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司所付出的时间与精力。感谢在座的有些人可以选择UN,也祝贺没能留下的其他人未来可期。山高水远,终会再见。”
程歆然手里拿着正式员工的工作牌,饶是经历了许多,在这告别的一刻里,还是忍不住和大家一样红了眼眶。
沈牧白站在陈权办公室的百叶窗后面,看着一群年轻正茂的年轻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幸灾乐祸也好,松一口气也罢。
彼此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大概是我和你在西城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凌絮醉的不成人样,筷子插进鸳鸯锅的红汤里半天没动弹。
“为什么?”程歆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了,却又抓不住事实的真相。
“你知道吗?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从小就很羡慕你。”她说,“你漂亮、温柔、懂事。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你冷静自持,虽然和气,但我知道,你对谁都不上心。”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很可怜,没有目标,没有期待。虽然优秀,可你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我,虽然羡慕,但从来不嫉妒。”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跟转了性似的,”凌絮笑了,圆脸在升起的烟雾里显得红润,“大学的时候,你忽然就活得像个人样了。虽然还是朝九晚五地学习、吃饭、睡觉,但我了解你,我就是知道你有哪里不一样了。”
“橙橙,你应该是遇到你真正想要握住的东西了。”
程歆然眼睫颤了颤,开了听啤酒。
“嘿嘿嘿。”凌絮笑出声来,筷子还滴着红油,指着她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她也伸手开了瓶啤酒,“我这次没能留下来,就打算回埔霓去了。”
“接受父母的安排,当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凌絮眼睛盯着远处,无神,“相亲、结婚、生子。”
程歆然急了,“这只是一次摔倒,你还可以站起来。”
“我知道。”凌絮笑了,“可是我不想。”
“我累了。”
“梦想这种东西谁要谁就拿走吧,反正我是拉倒了。我就是摔倒一次就再也站不起来的人,我认了,既然我可以过得很幸福,平凡一点又怎样呢?我本是俗人,不想脱离舒适圈。”
程歆然头隐隐作痛,她很想说点什么来反驳,但张张嘴,吐不出一个音节。
凌絮说的哪句不对呢?如果可以过得快乐,平凡一点又如何,来人间走了一遭,最后谁也抵不过衰老的命运。不管年轻的年岁里多么狂欢热烈过,我们都终将老去。
有的人只是还在埋头一边流泪一边坚持,有的人只是早早明白徒劳的意义罢了。
谁也没有立场去指责谁。
酒过三巡,曲终人散。
“呜呜呜……”凌絮喝成一滩烂泥,抱着电线杆不肯松手,她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柱身,“橙橙啊……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哦。”
程歆然喝了一点,还不至于上头,伤脑筋地扯着她的大衣防止走丢,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对,对,在京溪路,师傅您快点吧。”
计程车来得很快,程歆然将她塞进车里,报了个地址。
晚上十点多,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西城灯红酒绿一片,关上了白天的序幕,只剩下浪漫又邪恶的月亮挂在枝头,照亮这座城市的暧昧。
“橙橙。”凌絮脸趴在车窗上,眼睛透亮得像是玻璃珠,她眼都不眨地盯着外头的景色看,像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锁进瞳孔里,“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到这么大的城市来生活了。”
程歆然心里也不好受,应了一声。
“你要坚持住啊。”凌絮声音里带着哭腔了,“不要像我一样,呜呜……我的梦想不见了,呜呜呜……”
女孩子悲伤的哭声装载在小小的出租车内,传不出去。一个人的去留,对这座城市来说根本毫无影响。每一个人在夜里偷偷落下的泪水,都会被冲进下水道里,和肮脏污秽的臭水一起流淌,不见天日。
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每一寸被灿烂光芒照到的地方,还是会有许多带着梦想的年轻人,人来人往。
将凌絮送回了家,再折回自己的住所,也已经是深夜了。
程歆然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脚后跟几乎磨出血泡来,她忍着疼痛走进小区,看着电梯维修的告示,有些欲哭无泪。
叹了口气,脱了鞋子,任命地走楼梯。
刚踏进安全通道里,感应灯亮起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不知道站在楼道口多久的沈牧白。
程歆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觉得惊喜。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他漫不经心地答,朝她走来。
“那怎么站在这里等?”见他神色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高跟鞋,程歆然的手抖了抖,“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沈牧白提着她的鞋子往楼梯走,:〈倒是不太在意。
“看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