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思绪从脑海中闪过,温恒景整理着最近的所有信息,试图抓住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下了高速,车径直往医院开去。温恒景轻轻把许河弋叫醒来,用口袋里的手帕为他擦干脸上的泪,许河弋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仍然是低烧。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医院,别担心,我联系的专家已经在医院等着了。”他打开特意携带的保温杯,递到许河弋嘴边:“先补充些水份,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哭。”
许河弋抿了一小口,他抬头望向男人时,温恒景的目光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些温柔让他觉得心安稳妥,也让他摇摇欲坠的Jing神,得到了一丝足以依靠的慰藉。
那是他从前总是毫不犹豫去依靠的肩膀。
可到如今这样的状况,许河弋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够全身心仰赖他。
当年他的父亲也曾经深爱过母亲,生下了他这个怪胎也并非是母亲的错,可就因为他,父亲便毫不犹豫舍弃了对于母亲的所有爱。
那温恒景呢。
他是天之骄子,他背后还有更为庞大的家族势力,他需要有血脉去继承家业,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后代是这样的怪物吗,他的家族能接受他和孩子吗……
让这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担忧孩子是否健全,不用担心温家人能否接受,孩子没了,他和温恒景之间一切如常。
许河弋看得分明,可他到底舍不得。
他的母亲至死也没有放弃过他的生命,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在这世界上最亲的血脉。
“许河弋,你还有我。”温恒景看到他眼中一直若有所思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担心些什么,可是许河弋,为什么连我也隔绝在外了。”他直勾勾对上许河弋的眼睛,问道:“我们不是最亲密的爱人吗?”
许河弋心虚地低下头,他咬着唇,迟迟没有说话。
温恒景干脆拥他入怀,他环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额头习惯性地吻了吻,又说:“你爸爸不会有事。阿弋,相信我。”
许河弋回抱住男人,在他的肩膀处低低地哭。
他从来没有和温恒景说过自己对于父亲的感情。可温恒景却明白父亲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哪怕周海平厌恶他,哪怕他们之间冷漠如同陌生人,甚至再无交集,但在许河弋心底,还是盼望着周海平能够健全地活下去。
你是周家的长子
被温恒景紧握的手心渐渐感受到温热。
许河弋轻轻蹭着男人带着浅浅胡渣的下巴,仿佛得到了短暂的安稳。男人小心护着他的身子,而他全身心依赖般将所有重量都托付给他。
到此刻,温恒景脸上才终于有了些许柔软的弧度。
这段时间,被负面情绪捆绑束缚住的,不只有许河弋一个。他整日想着要怎么将许河弋哄好,可许河弋咬死不说,他便没有任何办法对症下药。
从一开始的耐心,到后来的不安,有时温恒景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失去他了。
他紧紧抱着怀里消瘦了不少的人,在许河弋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车开到医院的停车场,许河弋拦住了欲与他一同下车的温恒景,欲言又止地说:“我……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
“嗯?”温恒景眸色深沉,要打开车门的手也在半空中停顿了。
“我爸爸……”
“爸爸”两个字脱口而出,许河弋却又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逐出家门。他想了想,改口道:“周家……周家人接受不了我这样……”
他压抑的神色尽数落在温恒景的眼中,男人没有再坚持,只抬手为他整理好了衣服:“好,你上去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许河弋见男人没有生气,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周海平的病房在9楼。许河弋到的时候,继母和爷爷nainai正神色凝重地坐在病房门口。
许河弋走到了病房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要喊出来的那句“爷爷nainai”,也如鲠在喉般堵在了喉咙里,最终被他悄然压了下去。
“益河啊,你这么快就来了……”四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还是继母李梅素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亲切地同他说话:“你爸的手术刚做完,还在昏迷当中,他半个月前被查出了尿毒症,今天本来约了医生谈手术,谁知道……谁知道在路上就被车给撞了……”
许河弋虽然对这个两面三刀心思叵测的继母没有任何好感,可听她说到尿毒症和车祸,还是忍不住揪心地皱紧了眉头。
看到许河弋眼中的焦急和担忧,李梅素便知道他对周海平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她连忙趁热打铁道:“益河啊,你是周家的长子,现在你爸爸倒下了,家里要靠你撑着了。你爸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一天的住院费就是好几千。你这几年回家得少,不知道你爸降职的事情,我们一直吃老本不说,爷爷nainai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