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去都步行三小时,所以糖果在我小时候就是稀缺物,我一年都吃不了几颗。”
“那你是现在想吃糖了吗?我叫服务员给你买?”
秦屿问。
“哎呀不是啦——叔叔听我讲完嘛。”许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有一天我爷爷带了一枚回来,我舍不得吃,藏在厨房架子最下面的罐子里面想等阿爸回来,却不慎被闻到味的野狗吃掉了。我打开罐子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叔叔你知道吗,我们村里没有任何可以玩耍的东西,吃的也是猎来的野兽,肉又酸又难嚼,那枚糖果是我当时得到最珍贵,最无与伦比的礼物,它就是我的全部。”
“因为被野狗叼走了,我哭了整整一个礼拜,直到村里人看不下去,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一颗送给我。我把它每天都换个地方藏着,战战兢兢,每隔几个小时就过去看一下确保它没被偷走,就这么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它还是不见了——是同样的一只狗,他闻到了糖果的甜味,趁我睡觉的时候吃掉了它。”
“之后你怎么办呢?”
没想到男孩还有这么可怜的童年往事。秦屿问道,觉得有点疲惫,便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刚好跟许诺的眼睛平齐。
“然后我就明白了个道理。”
少年的眼睛暗沉沉的,宛若一汪看似清澈无比,实则看不见底的井水。他嘴角含着一丝晦涩不清的笑意,注视着眼前脸色微红的男人:“稀有的宝贝被他人所觊觎是正常的,挡不住的,无论怎么藏都会有人会闻到味道而抢走它。而唯一能保住的方式消灭那些已经发现珍宝的东西,再把珍宝藏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所以我在得到第三枚的时候,将它放在了第一次装着的罐子里,拿着木棍藏在旁边,在那只野狗过来想偷吃的时候,狠狠的打死了它。”
“这可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不知怎么的,秦屿突然打了一丝冷颤。他有些违心的夸赞道,想跟对方讲讲保护动物的事,许诺却毫无征兆的反问了他一句:“叔叔,我生日的那天晚上你不在公司,而在这家酒店里——是小时姐姐告诉我的。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从天灵盖直劈到心灵深处,男人看着眼前突然发难的温顺少年,瞠目结舌,过了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因为叔叔从来没有失约过。你当时就在这层楼的下面吧,我记得是262?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挂断我电话还让小时姐去找你。叔叔,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吗?告诉我吧,我不会跟张姨说的,我只是担心你。”
“我·····”
许诺的声音温暖柔和,如春风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一切倾吐而出。秦屿回忆起当时面对景晨的恐惧惊吓,不能动弹时被十五十六猥亵的耻辱和绝望感,满腔的话涌到嘴边,最后还是被他吞了进去:“没发生什么,就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跤一时站不起来,以为自己瘫痪了而已。”
他已经一个人过得太久了,不需要倾诉也不必倾诉。他的世界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无论是人是事,都只会泛起小小的涟漪而已。
许诺只不过是个他抚养的可怜小孩,作为一个孩子,他只需要无忧无虑的成长,不该知道这么多。
“是吗,那可真是令人害怕。”
但很明显,许诺误解了他避而不谈的原因,脸庞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神色,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
“是啊,那还有什么事。”
秦屿含糊的回答道,总觉得今天的小孩怪怪的,细看才发现对方异常红润的脸颊:“——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一点点,不要紧的。”
许诺用了几回力才放松了手指,过了好一会,脸上才浮现了个醉醺醺的笑容。
“不··不要紧的,我朋友在等我,我先回去的。”
他有些大舌头道,摇摇摆摆的往回走,秦屿有些担心的扶了一把,却被耍酒疯的小孩趁机搂住了脖子,随即嘴唇一热。
“去日本出差注意安全啊,叔叔。”
男孩身上又热又软,散发着熟悉的草药味,口腔带了点微醺的酒气,孩子气的在他嘴唇上印下了一个甜软的亲吻。
动作太快,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松开了手。他目送着许诺逐渐远去的身影,过了一会后摸了下还残留着余温的嘴角,最后只是轻轻的笑了下。
”这孩子。”
真是把他给惯坏了。
他无奈,更多是宠溺的想,转身回到了包间。
在外面完全安静下来时,旁边楼梯拐角的阴影才动了动,走出了两个脸色都有些奇怪的男人来。
一个又矮又胖,带着眼镜,穿着有些皱巴的西装,明显是个身份不高的,满脸的慌慌张张;一个身材修长高挑,长相清冷精致,嘴角还有颗红痣——正是阔别很久的叶秋笙。
“叶··叶先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