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当啷”一声,楚欢的剑被猛地弹开,几颗金色莲花暗器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上,不等楚欢开口,一记耳光就打在了楚欢脸上。
一向嬉皮笑脸的冯琳脸色竟出奇地可怕,一把夺过陆离,冷声道,
“这一掌,是我替你爹娘打的,虽然我没什么资格,但你实在对不起他们!”
说完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楚欢的一声痛呼,冯琳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楚欢眉头紧蹙,捂住腹部的伤口蜷成一团。
冯琳一阵心悸,快步走上去查看伤口,有些惊慌道,
“怎么,是伤口裂开了吗?很疼吗?我方才分明没有用力,怎么会这么严重……”
还未等话说完,楚欢便猛地吻住了他,趁冯琳呆傻的功夫,打开他毫无防备的牙关,轻轻缠上他的舌尖。
楚欢这一吻温柔里带着一点笨拙,让冯琳恍惚间觉得自己像在被一只大型犬狂啃,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好久才恢复清醒。但冯琳又不敢用力推开他,怕再撕裂伤口,只能无奈地咬了咬对方的舌头,可又不忍心太用力,反而像挑逗一般。这一小小的举动让楚欢心头瞬间着起了熊熊大火,顿时吻得更凶了。
冯琳三十多岁人生里何时受过这种长吻?何况对方还是个伤患,当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回应也不是咬也不对,只能默默瞪大眼,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也悄悄浮现上了他的脸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吻总算结束了,冯琳像窒息般靠在墙上默默喘气,心脏节拍乱成一团,他不敢看楚欢,只能低头看墙角的灰尘,意识到冯珂打扫房间又偷懒了。
这身边人一个两个没有一个靠谱的!
“琳琳……”
楚欢一把抱住冯琳的腰,轻声道
“琳琳,只要你一离开我我的伤口就疼……”
冯琳打了个冷颤,强笑道,
“打住打住,楚大公子,你那是什么要命的称呼?”
“你大师兄叫你汝玉,冯珂叫你少主,孙莹莹叫你小玉,都有叫你的独特方式,我总不能还叫你爹爹,那叫你琳琳有什么不好的?”
冯琳低下头望着紧紧搂住自己的楚欢,叹了口气,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现在是在耍赖撒娇吗?”
楚欢不理冯琳,紧了紧手臂,自顾自往下说,
“琳琳,我在梦里看了你好多的回忆,看到了许多恐怖的事情,那时我无力改变一切,所以我当时想着,若是我没有死,若是我能醒来一定要对你说……”
冯琳闭上眼,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也别叫我琳琳,被你这小孩子叫琳琳我浑身难受……”
“可是我一定要说给你听!琳琳,这世界上有很多可怕的事,有很多恐怖的人,还有很多古怪的道理可能我们今生也无法理解,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讨全天下人欢心,因为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冯汝玉,有时天真有时又很傻,救我于水火照亮我灰暗世界的冯琳……”
楚欢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我想让这世人再也不敢骂你轻贱你,想让你像白鹤一样干干净净无忧无虑,想让你开心的时候开怀大笑,不开心的时候也不必装模作样……你为什么总要笑?该死的,每次看到你那么笑,我心里就比刀割还难受!”
楚欢声音有些哽咽,恶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咬牙道,
“我真是恨,恨为什么我会这么愚蠢?为什么只会不断地伤害你?为什么我从来就没给你机会,让你可以在我怀里失声痛哭,让你对我说出一切委屈?为什么你已经在火坑里痛不欲生了我还要在你的火坑里加把柴火!?”
“别说了,又不是你的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无坚不摧的金刚石吗?只有别人性命是性命,别人的心是心,你的就不是吗?你曾经可是堂堂远山白鹤冯汝玉,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如今人人视你如武林败类,你心里怎么可能一点也不难受?”
冯琳静静望向楚欢,浑身微微打着哆嗦,并不易察觉。
“我就算心里难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难过成这副样子?”
楚欢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好!你我既然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还要管我的生死,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用陆离自杀?你不是说你从未真心实意对过我吗?难不成是怕我的血脏了你的剑吗?”
冯琳想笑,却发现无论如何笑不出来,假如楚欢真的看完了自己回忆里的一切,那他此刻就相当于赤条条站在楚欢面前,无论做什么都多此一举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浮现出一股巨大的恐惧和莫名的羞耻,于是他使出一招“萍水相逢”,轻轻滑出了楚欢的手臂。
“我看你刚醒,脑子还不太清醒,我姑且在这里陪着你,但你最好不要再这么动手动脚的……实话说了吧,你这样我真的……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