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撒在凌霄阁园中的桃花树上,桃花雪白的脸颊浮现了些许红晕,好像含羞带怯的小少女,城中的万物都在渐渐弥散的春光里悄悄醒来,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个祥和的早晨。
“救命啊,死人了!”
冯琳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推开门,楚辉房的小丫头正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见了戴着黑色斗笠的楚欢,颤声道,
“少……少nainai?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一进来就这样了!”
冯琳快步走入屋内,见到楚辉仰面倒地,面色苍白如纸,冯琳将手探到他鼻下,发现已鼻息全无,他环顾四周,见屋里摆放整齐,只有楚辉身旁的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早已空空如也。
冯琳捏着嗓子道,
“你是何时来的?”
“刚刚,还不到一刻钟……”
“你是楚辉的丫鬟,为何不守着主人,这屋里其他侍卫仆役呢?怎么一个都不在屋?”
“昨天晚上老爷说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收拾收拾东西,把我们全赶出去了,我也是今早想着给老爷打洗脸水才来的,谁想到……”
冯琳苦恼地揉了揉太阳xue,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楚欢的声音遥遥响起。
“什么事?”
冯琳把头探出门外,看见楚欢携着左右侍从大跨步径直走来,忙走出屋在楚欢耳边轻声道,
“呆鸡,大伯去世了……”
呆鸡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快步走进屋内,步伐明显有些仓皇,等冯琳走进屋时,楚欢已半跪在地上,虽看不见表情,冯琳也清楚感觉到楚欢脊背线条的僵硬。他知道楚欢心里难受,但小孩好面子,决不肯在这时失态,便走过去把手搭在楚欢肩上,喝道,
“你们都下去吧。”
其余人呆愣了片刻,见楚欢没有反对,迟疑着退了出去,待脚步声远去,轻声笑道,
“楚大少爷,我在这里。”
楚欢红着眼眶望向冯琳,似乎被冯琳这话吓了一跳,冯琳把目瞪口呆的楚欢揉进怀中,轻声道,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人都被我赶走了。”
楚欢没出声,但冯琳觉得怀中的呆鸡明显在打着哆嗦,笑道,
“哭出声也没关系,我也没少看你的笑话……”
楚欢还是一言不发,却把头深深埋进冯琳怀里,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北风刮过野地中脆弱的枯草,突然楚欢一把拽住冯琳后腰的衣摆,用力到冯琳整个衣服都褶皱起来,一寸一寸拧着,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冯琳轻轻顺着他的头发,一句话不说,也不知楚欢哭了多久,总算慢慢停歇下来,冯琳仍然抱着他一动不动,直到楚欢闷声道,
“司马瑶。”
“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司马瑶,可见凌海派里的jian细可真不少,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可以说了如指掌。”
“我们应当去百花宫找司马瑶谈谈,现在凌海派和百花宫还没撕破脸皮,司马瑶还不至于闭门不见。”
“就算他肯见你,又谈什么呢?冥河草之毒无色无味,你大伯的契约看样子也被人抢去了,你现在无凭无据,怎么就能让司马瑶承认他杀了你大伯,还不如我一人偷偷潜入,反正百花宫我轻车熟路,说起来还有不少老熟人……”
“我不会让你一人去的。”
“你要跟我一同前往?呆鸡,你去有什么用,先不说你轻功和我差得有多远,你可是凌海派掌门,若做这种事被抓到了……”
“因为你不是掌门,所以被抓就没事了?若是我和你一起前往,被抓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们哪怕看在凌海派的面子上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你单枪匹马前去,过几天我就能在武林大会上看到你的脑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司马瑶他们没准正眼巴巴等着你楚大掌门和我一起往里面跳呢。”
“就算是陷阱又如何?我们不行动这些人就肯放过我们吗?你以为我现在知道了这么多,司马瑶也好程仁也好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吗?这次无论如何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已经受够这些宵小像蚊子围着我们,趁我们不备便嗜血吃rou!”
冯琳没有回答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楚欢收紧了手臂,把冯琳圈在怀中。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冯琳身体一僵,笑道,
“小兔崽子,快从我身上起来,我看你已经不难过了,已经会胡言乱语了!”
楚成仍然紧紧抱着他,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早就想着和你成亲,甚至想着干脆和你逃到雪村,从此以后再不问世事,可是我不能。”
“你自然不能,你家里给你留着真么大的祖业……”
“和祖业无关,我也并非贪恋这些功名利禄,我只是发现这世间的恶人无论如何是杀不绝的,若想平平安安永世安稳,就只能变得比那些恶人更强,否则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