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团的霍尔上将,九十八团的邓肯少将……还有古尧元帅。
易丞已经第三次翻开这份长达百页的调查报告,又一次详细过了遍报告附带的详实得可怕的证据。
他只圈了团内需要处理的几个军官,疲倦地揉了揉额头,“都删了吧,我和萧天业的事情在军部不是独一遭,支持罗德元帅的多少都遭了秧,三十三团甚至死了两个上将,我们能查到的他们同样查得到,至今没见陛下有什么反应,证明暂时还动不得他们。”
阿诺德没有异议,感叹道,“削军是早晚的事,这种关头还在内讧,陛下大概对军部的内部消耗乐见其成。”
易丞回他,“军部从来没有内部这一说,拨给三十三团的抚恤金不会落到我们头上,谁都想自己手下的人好过点。”
他合上光幕,正了正衣领,起身带上军帽,吩咐道,“团里的几个人你看着处理吧,我去看看卡曼今天的训练。”
阿诺德挑了挑眉,表情微妙,“是去看艾弗尔家的小朋友吧。”
易丞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也不否认。
即使他从未挑明自己和本的关系,阿诺德和卡曼和他一起长大,哪能看不出他对本的重视。
阿诺德倒好,性格随和,只是偶尔开开他的玩笑,卡曼则是对这个空降来的贵族兵不满得很,别提照料了,半点好脸色都懒得给。
贵族安排进军部做几年闲职不算新鲜事,和拿着推荐信去罗森堡艺术院校镀金没有本质区别。
十七团除了全是alpha这点特殊之外,在百来个军团中只能算是中流偏下,有皇后陛下口谕,空降个小贵族也并非不能接受。
老兵欺负新兵的现象难以避免,但本一来是未成年beta,二来是皇后陛下的近亲,一般士兵并不会特意招惹他,免得给自己找上麻烦。
所以最开始一段时间里,如何跟上一群成年alpha军人的训练强度,成了本最大的麻烦。比起卡曼的集训,易丞从前对他的训练的确只能算是童子军特训了。
不过每周末本仗着自己训练辛苦,能拖着易丞多赖半小时的床,抱着易丞的腰,整个人埋在他宽阔的胸膛,沐浴着易丞的气息:一点仿佛刻进骨子里的硝烟味儿,一点自然的汗味,还有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得益于这点福利,本即使每天花着双倍的时间,也坚持完成了训练项目。
至于周围的议论和轻视,他经历得多了,一概不放在眼里。
今天是几个新兵营联合考核,本的空降生涯终于起了波折。
一般家庭的军人自然不愿意招惹贵族,但十七团好歹有几万人,难免有几个同是贵族,甚至原本就和艾弗尔家族不对付的人。
本坐在备战室观看对战时,身边的新兵突然被赶走,坐过来一位身形高挑、红发蓝眼的士兵,他一把揽过本的肩膀,凑近本面前的光幕,笑嘻嘻道,“看什么呢小表弟。”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的信息素刻意压迫着本,刺激得本没什么用处的腺体隐隐作痛。
本僵着脖子看了他一眼,本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萨里·查尔斯一面,已经记不太清这位远方表亲的长相,却很难忘记他的信息素。
那一次见面,十五岁的萨里玩死了父亲最爱的马匹,却在查尔斯公爵夫人的袒护下轻轻揭过,当晚父亲动了大怒,活活打死了看守的马夫。
从马夫身上渗出的鲜血,和萨里毫无收敛的信息素一个味道。
对于这种人,本一贯是听之任之,等他发现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乐子,自然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偏偏萨里是个越不搭理就越来趣的恶劣性子,他见本毫无反应,撇着嘴耸了耸肩,笑眯眯地招呼他,“好嘛,还和小时候一样楞,等会儿在作战室哥哥好好疼疼你。”
本皱皱眉,心知今天没那么容易了结。
他做好了下场凄惨的准备,却没想过真的会这么狼狈。
本才实战摸过几次机甲,萨里十几岁就买下限量机甲,算上在军校的几年,少说有十年的经验。
他几乎没有使用任何自带武器,仅仅凭借机甲坚硬的外骨骼和灵活的机动性,就让本毫无出手的机会。
驾驶座上的本前所未有地集中注意力,浑身每一寸肌rou都紧紧绷起,冷汗顺着从头顶滑到后背。
越是到这个时候,alpha和beta反应速度的差距越能得到体现,萨里不做任何假动作,只是直上直下的快速攻击,即使本看得清清楚楚,仍然无法躲避。
萨里像饭足之余玩弄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击倒本之后做出要撕扯机甲的动作,等本急着躲避,又轻易松开,取消了机甲的面部防护,露出黑色的显示屏,上书“GOOD JOB”
他始终不达到完成对决的标准,一直热衷于折磨本。
本也不肯认输,被击倒了无数次,Cao纵机甲透支着他的Jing神力,前额神经突突跳动着,尖锐的刺痛像是给本扣紧了布满长针的头盔。
而萨里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