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做了春梦。
在梦里言之珩温柔地吻他,他看着那双桃花眼里映出的自己,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欢。
“程诺。”言之珩捧着他的脸,声音慢条斯理得像在砚台上研墨,“我喜欢你。”
他好像是高兴得落了泪,意识也恍惚,主动打开了身体,青涩地迎合对方的动作,软软地融化在情欲的海水里。
“你喜欢我么?”
言之珩细碎的吻落在他的眼睑、鼻尖、嘴角。
“喜欢的。”他攀上言之珩的肩膀,“我喜欢你。”他重复道,郑重地,不顾一切地。
然后言之珩又说了些动人的情话,低下头去欺负他胸口那两点。
程诺在梦里射了出来。
迷迷蒙蒙地清醒,腿间冰凉凉的,有些粘腻。他掀开被子,羞耻地发现自己梦遗了。春梦的对象还是言之珩。
自暴自弃地拿被子盖过头顶,装了一会儿鸵鸟,他整理好情绪换衣服,洗漱。
言之珩的卧室里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程诺听出是工作上的事,琢磨着不会太简短,偷摸把换下来的内裤拿进洗手间清洗。
他关了门,以防万一还上了锁。
臊着脸把内裤洗干净,他才崩溃地发现一个问题——晾在哪儿?
他想了半天,把内裤搭在毛巾架子的侧端,跑去敲言思楠的门。
“烘干机?在地下室的那个卫生间。我带你去?”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程诺连忙摇手拒绝。
言思楠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两秒,“好吧。”
程诺折回卫生间拿了内裤往外走,在过道和言之珩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上哪儿去……哦。看见程诺没来得及往身后藏的东西,心下了然。
“我,”程诺心虚地张了张嘴,强装坦然地问:“我能借下烘干机吗?”
“烘干机坏了。”言之珩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小区封锁,修理师傅进不来。你要洗衣服可以先晾在我卧室外面的阳台。”理由完美,逻辑自洽。
“……”
程诺真想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算了。
言之珩靠在藤椅上,目光正对着阳台晾衣杆上孤零零的一只内裤。
他快被程诺逗死了。
程诺在梦里干了什么简直一目了然。就是不知道在那个梦里,自己用的是什么姿势?正面?后入?侧面?还是……
好巧不巧,温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兴致。
“喂?”
“之珩,我爸说最近因为疫情,酒店服务业损失惨重,酒店行业在SAC集团有很大的占比,我很担心你……”
“之珩,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的。”
“……之珩,你在忙吗?”
“恩,有点。”言之珩怎么可能听不出温玥话里的催促。年前温老爷子把他叫过去,谈项目是虚,旁敲侧击给女儿订婚是真。在对温玥失去了家世背景之外兴趣的当下,他需要重新考虑这个合作对象是不是非温玥不可。
“我在整理上会材料,晚上再给你回电话。”言之珩说得真切,另一头的温玥再想多说也只能忍耐下去,等温玥挂断,言之珩把手机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
SAC集团今年上半年的利润滑坡不可避免,但还没到需要借助联姻来维持运作的地步。这几天他让下属几个企业把生产线临时改成口罩和防护服加工,一个是响应政府号召,一个是填补生产停滞带来的经济损失。
言之珩平生最讨厌两件事。
一件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困难。
一件是受人催促。
温家的产业才哪儿到哪儿啊,催我结婚?笑话。
下午程诺把工作做完,戴上耳机,打开之前保存的电影。
Call me by your name.
提莫西·查拉梅年轻的面庞漂亮得过分,阳光,钢琴,青草地,荧幕上弥漫着意大利乡间式的浪漫。
六个星期,足够艾利欧带奥利弗游览意大利北部的小镇,足够奥利弗完成教授布置的论文,足够少年与青年相爱。
可惜就如同这世上大多数的初恋一样,美好的时光总会过去,清澈稚嫩的感情总是易碎。
在壁炉边,躺在床上的提莫西·查拉梅睁着眼,属于艾利欧的泪水划过脸颊。
言之珩安排完工作,就看见程诺和言思楠两个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对着屏幕擤鼻子。
“什么片这么催泪?”
言思楠吸了吸鼻子,说,“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什么?”这个要求搞得言之珩有点懵。
“片名叫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你没听过吗?当年还拿了一个奥斯卡呢。最佳改编剧本。”
言思楠鄙视地横了她哥一眼。
她是在中途加入的,分走了程诺的一只耳机,在床戏的部分激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