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风没想到周远璨妈妈也和他本人一样漂亮。
“你就是小风吧。我忘记提前跟周远璨说你们要过来,他一大早就和同学去图书馆了。”王阿姨开门时笑眼盈盈。
叫别人儿子小风,却叫自己儿子大名?
李月风拘谨地站在父母身后,不乏恶意地猜测周远璨会不会跟家人关系很僵。而且客人来了,他人都不在。那是不是也没有爸爸妈妈口中那么完美咯?
午餐的时候明明还出着大太阳,大人们一走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盛夏的天气就是这么任性。
雨声砸的李月风心烦,他闷闷地趴在空白的笔记本上,转着自动铅,每转一圈笔尖都险险擦过脸颊,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其他人饭后都去周叔叔公司参观了,把自己留在这里,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家的周远璨传授高中学习经验。
“你一定要好好跟他取取经。”妈妈跟老同学们吵闹着出门前,专门嘱咐自己。
有什么好传授的。
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是个连鸡蛋都不会剥的书呆子。
常年被父母拿来做对比,本就让李月风对周远璨心怀怨气。对方久久不露面,李月风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父母走漏了风声让周远璨知道自己怪物,他才故意躲开的。
一开始的期待感渐渐消失,变成失落又扭曲成莫名其妙的恼怒。
好后悔没有把手机拿来玩。
这是李月风趴在桌子上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李月风?”
李月风睡眼惺忪地抬头,一个身材颀长的陌生男子站在他身边。那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目光锐利如剑,简直要刺穿自己。
原来他就是周远璨。气质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他的衬衫被雨水淋shi了,上楼去换衣服前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哄小孩一样,递给李月风:
“很无聊吗?”俊美的五官逼近,他观察李月风脸上压出的红印,和摊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和笔袋,轻笑一声,戏谑但也格外好看:“没必要准备这么正式吧。”
李月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他,这个雪糕的味道甜腻到酸,但他还是在周远璨下楼前飞快啃光了。
“有那么好吃?”周远璨看着男孩伸出嫩红的舌头舔着木棍,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倒是比刚刚温暖了许多。
直觉告诉李月风,这个男生平时不会像今天这么爱笑。
于是他回应周远璨一个大大的小脸,说了谎话:“很好吃啊。”
那时周远璨还没有暴露恶劣的本性,用彬彬有礼的态度藏起高傲,而且他今天的心情莫名的不错。坐下来翻动李月风笔记本,随意地问:“你想听什么?准备选文科还是理科?”
他好像不讨厌自己。李月风雀跃地想。自己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从同龄人那里得到正常友情,周远璨的一视同仁让他没来由地觉得感激。
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渐渐和宾馆床上的梦驳杂在一起——
“你准备考哪儿的大学?”
“越往南越好,我们这边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考那么远,我不想在大学见到我初中同学。”李月风摆弄着手边做成回旋镖形状的橡皮:“我有时候巴不得我是澳大利亚土着人,世界上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
“逃避有什么用?土着人同样面对当地的弱rou强食,要想赢就证明给欺负你的人看。就用你的武器击败他们,你现在的武器是努力学习。”
“嗯?”
“记啊。快把我的话记到本子上。”梦里的周远璨恶狠狠地差使他。
“哦哦。学长,这个给你——”李月风把攒了三年零花钱买的手表在周远璨生日那天递给他,“我的生日是10月21号哦。”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那段时间他还误解自己和周远璨是正常交往关系。
“我干嘛要送你礼物?”梦里的周远璨嗤笑一声,“我干嘛要送你礼物?用父母的钱给别人买礼物一点都不真诚。这句话也记下来。”
“啊?学长你说慢一点。”
“我和你是没有未来的……”
掺杂着真实和幻想的梦境荒诞又可悲。
李月风脸上痒痒的,那是自己的眼泪吗?
睁开眼,李月风看到是卓乐正趴在自己脸上吹气。
卓乐套着个小背心,下半身只穿了条白色内裤,里面揣着一大包是昨晚的功臣。雨过天晴,他在清晨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毫不吝啬地展示起自己年轻健硕的身材,勾起嘴角,又痞又帅:
“啧啧,你可真难叫醒啊……这是什么表情?我刷牙了的。”
一秒钟就破功,真的好蠢。
李月风笑着看向皱成一团撇在窗台上的校服:“喂,你打算不穿校服去上课吗?”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把校服抛过去:“你穿我的吧。我平时比较乖,肯定不会被记过。到学校再买一件就行。”
“你什么意思?分这么清,是不是想翻脸不认人?”卓乐跑进厕所,李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