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然觉得自己挺贱的。
他喜欢谢度,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小自己三岁的男人。
从谢度穿上校服,牵着他的手去学校的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整整十年。
二十岁,正是一个少年英姿勃发的年纪,小谢度如今长得身姿挺拔,眉目俊毅,在学校里受万人追捧,是公认的校草,早已不会认真跟在他的后面,稚嫩地喊上一声:江哥哥。
反观自己,除了眉眼似带桃花,有些柔和的美,似乎也没有了别的长处,身板单薄,性子也不讨喜,别人说的最多他的长处,莫过一个“温和”。这温和反而让人与他有了隔阂,从也没见他有个什么特别亲近的人。
最最令他自卑的是,他还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双性人。
虽然父母都对他很好,不曾有过攀比心思,告诉他其实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比较特别而已。不论如何都不能自轻自贱,一定要对生活充满热爱。
可江衾然就是自卑到了骨子里,他就是喜欢谢度,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越压抑就越想他,想着谢度小时候黏着他的模样,也想谢度在篮球场上魅力十足的模样,更想谢度一身板直西装,光明夺目地站在舞台上致辞的样子。
他和谢度在一个学校,是研二的学生。连导师最近都皱着眉说,他课业不专心了。
没办法,谢度已经是他的毒瘾了。但是他和谢度,完全不可能。
因为谢度最近有了一个女朋友,那姑娘叫张紫辰,也是他们K大的校花。她的家世很好,性子温柔大方,和谢度简直是天作之合。
所以,谢度是直男,而且不用考虑掰不掰弯了,已经有主了。就算是弯的,看到他的下体,说不定也会恶心。他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关照谢度,和谢度一起长大,如今却以这种羞耻的方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谢度。
可是江衾然就是没办法戒掉自己关注谢度的习惯。谢度自从成年后就仿佛不怎么跟他联络了,虽然两人是K大的研究生和本科生,谢度却总像是在避着他。
也是,知道他小时候的黑历史,我又如此不出众,他当然不喜欢我。江衾然冷漠地想,等毕业后再也见不到谢度,就不用有念想了。
一切又一切的转折,都出现在那次酒吧的偶然相遇。
江衾然原本是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的。他虽然是半只脚已经踏入社会的青年,但却是一个标准的乖宝宝,以前上学时都按时放学回家,从不和朋友在外面逗留,就连进了大学他独自在外面租了房子,聚会聚餐,也绝不待到十点以后。
但是江衾然最近心里难受得慌,他有一个同专业的学长还算要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抱着开解开解他的心思,带了几个同学请他去酒吧喝两杯,而他也答应了。
他开始想要尝试新的,未接触过的东西。
一行人来到酒吧,江衾然明显有些退缩,犹豫地站在门口:“要不……算了吧,去隔壁烧烤,点几瓶果酒什么的……”
学长啪地在他肩膀上一拍:“江小然,你多大啦还喝果酒呢?走嘛,哥几个保护你,绝对不叫你给人拐走。”
江衾然只好硬着头皮被他们拉进去,灯光昏暗,里面的人几乎难以看清别人的脸,只有不断传来的骰子声和碰杯声尤为明显,江衾然探了个头,就越发害怕起来,难堪地扯住学长的衣服:“我,我真的怂了……”
“你怎么这么胆小呢?”学长看他一眼,忽然转向光线较为充足的吧台旁:“哎你看那,那不我们K大校草吗!”
江衾然被校草这两个字炸过耳,倏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吧台旁坐着的,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谢度。
谢度单手撑着额头靠在吧台上,看起来似乎有些微醉。在江衾然的记忆里,谢度也是乖巧懂事的模样,从来不会来这种光怪陆离的地方。
谢度的长相实在太出众,有男男女女过去搭讪,都会被他狠狠瞪上一眼,然后暴躁地让他们滚。
江衾然呆呆楞楞地瞧了一会儿,径直走了过去。学长他们几人都看傻了,犹豫着要不要叫住江衾然。
江衾然走到谢度身边,有些紧张,谢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是有些意外的模样,却什么都没说。
这样倒是让江衾然稍稍冷静下来了,他坐到谢度旁边,斟了一杯谢度放在桌上的酒:“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谢度没有回答,他眉头紧锁地盯着江衾然,直看得江衾然坐立不安,攥紧手中的酒杯,就要硬着头皮喝一口下去。
谢度却突然夺过他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江衾然呆住了片刻,随后抓着桌沿尴尬地继续说:“谢度,你是不是喝醉了?”
谢度依旧紧紧盯着江衾然,他今天穿的衣服相对正式,也不知道又是从什么活动下来的,看起来夺目又危险:“你……和谁一起来的?”
江衾然无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和学长……谢度,你喝醉了,回去吧?”
谢度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把剩下的酒喝光,一手搭上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