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乾元真人或是秋长天都心知肚明十日之期只是在拖延。
乾元真人拖延,是因为秋长天不比君一诺可以轻言舍弃,秋长天入宗以来堪称弟子标竿,对於他的要求只有做得更好没有做不到,而且他还是为了九华宗清誉,九华弟子安危才会服下冲气丹,让心怀不轨的陈长老有了可乘之机。他拖延是不想让秋长天寒心,进而在外传出一些不利九华宗的话,希望秋长天认为他是不得不放弃他选择忍耐陈长老的所作所为,才会在怎麽处理陈长老跟秋长天一事琢磨十天。
秋长天再等,等着十日後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离开九华宗。就算明知乾元真人最後的选择,他总算是给过机会。如果不是凤澜提醒,若他某一天在元婴期前服用了冲气丹,一样会落得被牺牲舍弃的下场,他不过是提前给了乾元真人做选择而已。
今天已经是最後一天,打从小九华回来之後秋长天就在客栈里没出去过,静待乾元真人再度找上门给予最终答覆。前几天他已经在小九华的井壁上找到伊星墨的刻字,也决定他接下来的去处——凤凰山、诸仙镇。
凤凰山在南方,若御剑而去不过一天时间即可到达,以伊星墨他们的脚程来计画大概要三五天吧!等到与他们两人会合之後,在商量要在那里暂时落脚,静候君一诺出南柯秘境。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人,在正午时分再度碰头。
「见过师父。」
乾元真人一进门,便见秋长天立在窗边,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显得有些病气的苍白,看样子这十天内都没什麽出过房门。
「感觉怎麽样了?」
「还好,弟子每日苦修,修为还算稳定。」不过是稳定在金丹中期,而非乾元真人以为的筑基中期。
「嗯。关於你说的事,我调查清楚了,丹阁的陈长老的确有问题。」乾元真人说出这几天拟好的腹稿
「弟子可以知道是何原因吗?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我们九华宗。」从窗边移步向前,秋长天停在乾元真人面前三步之处。
「你还记得方圆吗?」
方圆?秋长天很意外乾元真人提到这个好久没听到的名字,点了点头,「记得,他曾因为照顾君师弟不利被我斥责,去了刑阁领罚。」
「这就对了,为师调查出,原来陈长老一直把方圆视为可以重点栽培的对象,谁知道你让他去刑阁,刑阁罚他去後山外围摘取百株龙蛇胆,限时十日。结果方圆为了怕来时间来不及,竟然不顾龙蛇胆的守护妖蜥没走远就去摘取,因此被妖蜥咬成重伤差点命丧黄泉,陈长老也为此记恨上你。」这个理由是乾元真人跟卫长老商量出来的,怎麽说陈长老都是因为陈骁才算计秋长天,若是让秋长天知道他们还打算提陈骁做为记名弟子,就算平日冷静如秋长天,心中怨气只怕不小。倒不如找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来,届时秋长天要求处理起来他们也就不痛不痒。
「竟是为了这点小事?」秋长天有些失笑,明白了乾元真人的用意,心中凉了半截。没想他秋长天在乾元真人心目中竟是气量狭小之人,让乾元真人连实话都不肯跟他说。
乾元真人细细观察秋长天的脸色,看他似乎没有多少怀疑,乾元真人心中难免歉疚,却继续说道,「若非发生此事,为师也不知陈长老会对这种小事耿耿於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敢问师父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唉!宗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丹器两阁尚不成气候,药宗的人暂时得罪不得,陈长老最多百年後让他出宗,不让他留做客卿;方圆的话,为师会找个任务让他去做,至於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平安回宗,就得看他自己的福分了。」乾元真人顿了顿,委婉问道,「为师这般处理,你能体谅为师的苦心吧!」
「这是自然,是我得罪小人而不自知,没有拖累宗门就好了,又怎麽会怪师父没有替我出头呢!」
听这话,乾元真人认定秋长天心里还是存有怨气,但有才正常,「那你呢?接下打算如何?不回宗了吗?」秋长天是冷静自持的,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从他出了秘境後因为修为问题迟迟不肯回宗便能看得出来。
「还请师父见谅,弟子这种状况是不方便回宗门了,也没那颜面忝不知耻占着宗门大师兄的位置。」秋长天向来不卑不亢的头颅垂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是布满哀凄。
「你这话是何意?」到目前为止还在乾元真人料想中,他正等着秋长天自愿去做一些远离宗门的,危险的宗门任务。
「求师父让我自请出宗。」
「你果然还在怪为师不肯为你严惩陈长老,不然怎麽会说出这种气话来。」
「师父。」秋长天双膝落地,「徒儿只是不想放弃。」
「说清楚。」事情有些出乎乾元真人的意料了,原来在他的设想中秋长天会为了宗门牺牲奉献,发光发热到生命最後一刻,想不到秋长天竟想脱宗?
「徒儿一直没告诉师父一件事,徒儿一年多前进入秘境之前曾见过君师弟一面,他当时已经有灵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