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玄夜被四哥拉去渚莲城找乐子。
夜里的花柳街是渚莲城最为喧嚣热闹的街道,风格各异的美人站在雕花木栏后展示才艺,供人挑选。
“小七,你在曲家待太久了,今儿皇……今儿哥带你长长见识。”
曲家长大的七皇子在螣蛇族是个不折不扣、克己复礼的异类。四皇子玄信暗自感慨,到底是多么严苛的家规才能把一个螣蛇族后代教得乖成这样?
玄夜对男女之事一向兴趣不大,但经不住皇兄好意,还是跟了过来。
空中隐约有歌声传来,不比周围的艳曲,却是低沉克制的男声。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浸透了晚风,如同秋叶般飘入少年皇子的耳中。
玄夜皱起眉头细细辨认,竟是南国的古歌谣。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渚莲城的歌女都这么有学识吗?”七皇子惊叹道。
玄夜才十五岁,绝色的容貌却早已在美人如云的螣蛇族声名远播。人们对于美人总是更有耐心,幼年丧母、出身尊贵的玄夜因而成为族中最受宠爱的小皇子。
“是花满楼的墨竹,”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玄信在提及这个名字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你要是喜欢,哥改明带你去见见他。”
第二天清晨,玄信进宫去拜访身为韶华王妃的表姐,闲来无事的玄夜就在街道上转悠,不经意间又绕到了昨晚路过的花柳街。
白日的花柳街和夜晚截然不同,杨柳依依,静谧的湖水上露出点点浅粉的初荷。颇具渚莲风格的奢华建筑还在沉睡,鎏金的屋檐的暖阳下熠熠生辉。
“小妮子胆肥了?敢拒绝本少爷?!”
难得的雅兴被粗俗的叫骂声打断,他顺着声音看去,满目狰狞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个妙龄女子一边叫骂一边动手动脚。
自觉哪怕是娼ji也不该在光天化日下被如此羞辱,玄夜刚想上前呵斥,却见一个黑衣青年把少女拉到身后,三下五除二便把拔刀相向的男子扔了出去。
好一出英雄救美!
玄夜Jing通术法和药理,却没有半点武艺天赋,对于善武之人多少有些崇拜心理。
尤其刚才那两招,举重若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比起二哥和四哥也毫不逊色。
“多谢墨公子出手相救。”
青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边安抚少女,一边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有着北境人少见的黑发黑眼,气质却是超越年龄的清雅稳重。五官深邃英挺,左眼上刺着一支娇艳的桃花,让他温润的笑意中多了几分撩人的韵味。
他笑起来很温柔,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
小皇子呼吸一滞,红着脸跑远了。
花满楼是北境最知名的ji院。
它的规模不大,客人非富即贵,楼中ji子均以花木命名,容貌才智过人的幼童经过长年累月的细心调教,无论是容貌、仪态、性格、才艺,还是床技都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奢华的厢房中,玄信一左一右地搂着一对气质各异的孪生美人,对玄夜身边的女子调笑道,“我这个兄弟,眼界高得很,怕不是连四位花魁都看不上。”
女子名唤芙蓉,生得美艳,但性格极其温婉,“大人乃人中龙凤,能够赏光我们这些胭脂俗粉,便已是奴家之幸。”
芙蓉红着脸偷偷看向身边正襟危坐的少年公子。Jing致的五官和冷清的气质不施粉黛便压过了楼里的一众美人,再加之银发蓝瞳,怕不是来自崇文城的螣蛇显贵。
在这样的环境中,玄夜依然坐怀不乱,搞得玄信都要开始感叹自己花容月貌的小兄弟竟然是个性冷感。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今晚是墨竹哥哥对外见客的日子,”芙蓉笑得甜美,“墨竹哥哥是少见的半妖,也是四位花魁中唯一的男性。楼主不舍得他抛头露面,让他每夜在阁中侍奉自己挑选的客人就好,一个月也就只有今天能看到能在外面见到墨竹哥哥。”
“……不了,”男性,妖族,玄夜对韶华奢靡享乐的作风更加无语。
“去看看吧,”玄信逗弄着怀里的美人,脸色却有些Yin沉,“那家伙可是北宸殿下的人。”
玄夜走出二楼的包厢,就看到一座Jing巧的巨型鸟笼从大堂正中被慢慢放下。鸟笼没有底座,金色的细杆上装点着翠绿的竹叶和雪白的花结,清新雅致,同花满楼奢华的风格格格不入。
在场的客人全都心照不宣地盯着那座奇特的鸟笼,大堂寂静无声,穿梭在厅堂中的游女们也知趣地退下。
笼中的男人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朱红纱衣,浓密的黑色长发如绸缎一般搭在四周的栏杆上。紧致的肌rou充满了力量与美感,随着男人的呼吸而急促地起伏,滚落的汗珠在璀璨的灯火之中闪耀着诱人的水光,让小腹下侧猩红的莲花yIn纹显得越发妖艳。
男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