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虞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时候，应戎正坐在自己的拉杆箱上，长腿很憋屈地蜷着，下巴抵在拉杆上低着头，他个子又高，那么大一只，散发出的沮丧情绪也就特别有感染力，滚轮碾过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应戎支着腿，坐着箱子在客厅里伤心地滚来滚去。
“别动弹了，这动静。”戚少原忍不住了，火气到底是带了一点儿出来，看着边虞，“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傻逼。”
“边边都让你进门了，凭什么不能找我啊？”应戎从箱子上蹦起来，先呲了戚少原一顿，立马转头看向边虞，先凶人后告状，动作一气呵成，“边边，他骂我！”
这俩人的枪口突然就调转向对方了，边虞还没来得及琢磨，眼看着他俩就要打起来了，哭笑不得地上去拉架：“诶诶诶干嘛呢！你给我坐下……不准打架！”
僵冷的气氛被这么一搅，立马就不那么让人喘不动气了。戚少原烦躁地往后捋了把头发，他早就知道边虞和几个人的关系都没那么简单，也早就做好了耐着性子沉住气的准备，但应戎这小子实在是太欠揍了，仗着边虞心软就撒娇卖乖，他一看就火气直冒，干脆站起来，眼不见为净，出去透透气。
“走就走吧，关门还关那么大声。”应戎看戚少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横挑眉毛竖挑眼，他集训二十多天，这个王八蛋就趁虚而入，住他的房间，睡他的床，抢他的边边，还弄得边边这么不开心，简直太可恶了！
走了？连句话都不留？边虞在一片混乱中恍惚了一下，他想过戚少原会走，他在这个小出租屋里待得够久了，这本来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总会回去当他的戚少爷，但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利落，连一句话都没有，羞辱、讥讽或者奚落，他都准备好承受了，但戚少原居然就这么走了，像是完全不在乎他这个人了一样。
就这还说喜欢我呢，他的情绪不自觉地低落下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边边……”应戎要把箱子放倒拉开收拾的动作却停住了，小心翼翼地观察边虞的表情，“他走了，边边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边虞嘴硬，“走了就走了。”
“骗人，你就是不高兴。”应戎小声咕哝着抠了一会儿桌角，边虞在他身边坐下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边虞讲完戚少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时候，应戎和他同时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边虞忍不住笑了，闷着的一口气出来了，在应戎面前，他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口是心非的必要，索性说出来了，“我想找他说明白……我是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和你们这样算什么。”
应戎眼都不眨地看着他，流露出脆弱的神情，边虞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去看他，哽了一下，几乎有些语无lun次：“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是病了，没办法……我没办法去找一个人去谈正常的恋爱，但我没资格让你们被卷进这种……这种关系里来。”
“所以边边要赶我走吗？”应戎在边虞身前蹲下来，抓起他的手握在掌心，仰着头看他，“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如果我走了，边边会像刚才那样难过吗？”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喜欢呢？像被流浪的小狗咬住裤脚那样，边虞的心有一个角落彻底塌陷了，他蜷了蜷被应戎握着的手指，低声说：“会的。”
“那就去找姓戚的吧，去跟他说明白，如果边边讨厌他，那就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边边喜欢他，那就告诉他你舍不得他，他会留下来的，就像我一样，只要边边舍不得我，我就会留下来。”应戎的眼睛亮亮的，看着边虞不可置信的神情，“这是什么表情嘛，我讨厌他是没错，可是我喜欢你！。”
出门的时候边虞还很混乱，下楼后果然没看到戚少原的身影，他想这人走得真够利落，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戚少原的电话，在心里飞速地想了好几个开场白，可手机里却传来了冷冰冰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算了，边虞的肩膀塌下去，他不该听应戎的话的。
戚少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耷拉着的边虞，发呆都不知道找个好地方，蔫蔫地站在大门口，他喊了一声，边虞怔怔地抬起头来，还是那种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的神情，认出他的一瞬眼睛里似乎闪过些惊喜，紧接着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跑什么？”戚少原迈了两步，他腿长，没两步就揪着边虞的后领把人拎到面前，“出来找我？”
“我倒垃圾！”边虞没想到戚少原压根没走，合着全是他和应戎俩人在脑补，此刻非常想找个地洞钻了，“你还回来干嘛？”
“看着那小子生气。”戚少原什么人，听他话音就知道边虞心里怎么想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声音带了笑意，“以为我走了？舍不得我？”
“狗才舍不得你。”边虞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什么了，回头就要走，被戚少原扣着手腕一把拉进怀里，他越急越口不择言，“赶紧走。”
“走了还给不给Cao？”戚少原低沉的声音在边虞耳边响起，把他弄得脸颊通红，这个时候的话得反着听，戚少原又不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