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勉强算得上是宾主尽欢,除了虞城以外。他也说不上哪里怪异,但是莫名地就觉得自己未来小舅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饭桌上虞城举杯敬酒,遥遥隔了一桌子的菜,池烺对他笑,笑得他胆战心惊,自己像是被条恶狠狠的眼镜蛇盯上。晃个神,他又朝池烺看去,那人已经垂下了头,睫毛在脸上打出一个Yin影,说不出的温顺样子,让他几乎以为之前的危机感和胁迫感是幻觉。
池烺话也说的好听,不是沈泽骞那种活泼开朗的性格,但是一口一口“姐夫”叫的也很顺。他辈分最小,自己喝果汁,但轮流给人倒酒。虞城等他到了自己身边的时候,想看看这人的眼睛,却被池烺巧妙地躲过。
虞城酒喝多了,眼前的世界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池烺的脸是满地的碎玻璃,随便捡起一块都能割伤他的手。但虞城却意外的固执,想要把这块玻璃拼起来,看看原来是什么模样,就好像他原来就曾碰过这扇玻璃一样。是一种熟悉的透明疏离感。
时候太晚,沈泽骞以家里没人为由自然而然地“被”留宿,池烺说要回学校,但是沈泽骞趁着醉意揽住他的肩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说:“明天周六,不回去也不要急。”
“是啊,小烺好久没在家里住了。”池乘月笑眯眯地接话。
沈泽骞再次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和池烺睡在一间房子里,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睡过来的,没有人觉得不妥,除了池烺以外。
他对虞城是早有预谋。虞城必须是他的囊中之物。虽然他预计到了这场饭会让他很不痛快,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心烦气躁,更别说沈泽骞的存在。
是的,从两年前池烺被虞城踹过那一脚后,他便怀着一种奇怪而变态的心情爱上了虞城。如果谈不上爱,那他也是对虞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崇拜与厌恶交织、渴望与痛恨交织的心理。池烺想要虞城再一次cao进他的雌xue,而且不仅cao进他的雌xue。
夏真固然可以满足池烺高涨的不像话的欲望,可是池烺每每被夏真cao到最深处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脸。所以他要夏真后入,他不要看见夏真的脸,他要想象虞城的脸。池烺还想虞城cao他的后xue,只是想一想,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在浑身发颤了。
但是他这两三个小时什么也没干成,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沈泽骞探究的视线,收敛自己的狼子野心。这方面这两年来他被夏真惯得太坏,不知道如何收住自己的欲望。虞城明明只是看了他一样,他就觉得胃里的果汁突然烧了起来,那炙热的感觉一直从怦怦乱跳的心脏延伸到池烺最隐秘的地方。
他想要了。
可池烺没法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对虞城说,求你了,cao我吧,我想你cao我很久了。好在他的养父忽然念起姑娘家的体面来,要池烺代替池乘月送虞城出门。
池烺跟在虞城的背后,亦步亦趋地下楼,只离了一阶楼梯的距离。他可以闻到虞城身上的酒Jing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或许是神思过于恍惚,池烺没有注意虞城突然停下步伐,他就这么撞上了虞城的背。
真是一个不容易的机会。
池烺的脸没有离开虞城的背,甚至还下意识地蹭了蹭虞城的背。虞城身体一僵,那种被毒蛇贴附上来的冰冷感顺着脊椎骨蔓延到了脑子里,不知道碰着了哪个奇怪的开关,他居然觉得小腹有些发烫。
“池烺?”虞城似乎觉得这时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不自然,于是低声唤道,没喊“小烺”。这昵称过于亲密,他不太想用在现在的场合。
“唔。”池烺像是被从梦里喊醒来,还留恋吸了一口虞城的气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猛地惊醒过来,才反应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跟被夏真那个变态附体了一样。
夏真每次和他做爱完,都要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吸几口气。池烺说全是汗味,难闻死了。夏真却又笑。夏真总是笑。这笑和他往常对池烺的笑一样,三分讨好三分迷恋三分欢喜,还有一分池烺说不清看不明的东西。
但没等池烺向虞城解释,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沈泽骞。
他本想挂断,虞城却已经转过身来,看见屏幕上的那行小字——小骞哥哥。
池烺暗地喜欢沈泽骞的时候称他小骞哥哥,池烺明目张胆喜欢沈泽骞的时候称他骞哥。现在池烺不喜欢沈泽骞了,就直呼其名。
池烺喊骞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改电话簿上的名字,对他来说这个称呼是把他区别于围绕在沈泽骞身边其他莺莺燕燕的标志,他要这个称呼给自己勇气,给自己信心。
后来池烺依旧没有给沈泽骞改名字,也是要这个称呼给自己提醒,却是提醒自己当时有多么傻,现在可千万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不接?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
虞城也奇怪,为什么沈泽骞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过就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他记不起来那时候那个双性人的长相,就算记起来了,也想不出来沈泽骞和池烺之间的弯弯绕绕与你追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