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意识到,她完了。
没有人注意到通往洗手间的宴会厅后门长廊处有人在等待。
谭宁踩着高跟鞋紧张地走了过去,看到付玄楷并未往洗手间去,反而是站在长廊尽头的落地窗前
吹风,她心中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明明每个决定都是她主动为之,可到最后,竟然都变得一片狼藉。
她无比后悔主动去与张军年示好。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着年轻貌美的资本吊着他,让自己像程佳一样在公司里有个靠山,却万万没想到张军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吞好糊弄。
好几次晚上,他都找借口叫她去他办公室动手动脚,谭宁以为给他尝点甜头就能换来升职加薪,默默忍下了他的那些动作,最后薪水是加了不少,他却直接提出要她陪他上床。
她甚至都还没有和男朋友做到最后一步过,怎么可能把珍贵的第一次交给那个油腻肥胖的老男人?
她还这么年轻。
不愿意陪张军年上床,势必会遭到他的报复,要想继续在公司待下去,就只能找更强有力的靠山。而公司内部并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最后她选中了付玄楷。
所以今夜,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把全部身家都压上,想要得到付玄楷的垂青。
只要他愿意要她, 她的一切困境就都迎刃而解了。
谭宁看了一眼玻璃上映射的身姿婀娜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铺着厚厚地毯的长廊淹没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她走到他身边,顺着付玄楷的目光,能看到窗外灯火通明的广阔夜景。
“付总。”她温柔地叫了一声。
付玄楷微微侧身,看到来人不免皱了皱眉。他甚至没有出于礼貌而有所掩饰心中的抵触。只因为在几分钟前,也是这个女人,借着局促的场面偷偷在他西装口袋里塞了一张写着她电话号码的纸条。
“里面太闷了,您也是出来透透气吗?”谭宁感觉到男人的态度并不主动,只能绞尽脑汁地打开话匣子:“我叫谭宁,任职骧南财务部。很高兴认识您,付总。”
谭宁并不清楚,付玄楷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但唯唯诺诺的清纯形象没办法让她迅速站到这个男人身边,她只能用更热烈的方式,去勾起他的兴趣。
涂了朱红色甲油的纤细手指慢慢攀附上男人价格不菲的西装,袖口与领口处细微的纹路让她不由联想到了程佳今晚的礼服上也有类似的图案,她几乎下意识地否定掉了某种可能性,要抓住男人的袖口时,被他侧身避开。
是欲拒还迎,还是真的坐怀不乱?谭宁有片刻的犹豫,却又固执地选择相信前者。
“可能今晚有些冒昧,但付总您应该不记得,去年的秋天,我们曾经在瑞达见过面。”
她面露娇怯地谈起那时的惊鸿一瞥:“那时……我还没有毕业,有幸参加了瑞达的招聘,在一楼会议室曾见过您。”
她想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带着少女特有的纯情与爱慕,换做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氛围足够暧昧了,谭宁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她看见男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她心跳加速却仍然竭力保持微笑,以为他要回应自己些什么,却看到他的步伐与她擦肩,毫不犹豫地朝她身后的方向走去。
回过头的那一刻,谭宁瞬间脸色惨白。
“上帝作证,我什么也没做。”端重内敛的男人仿佛换了一张面孔,轻快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是无辜的。”
他甚至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俯身在来人脸颊上落下一吻。
一直以来,谭宁都以为程佳如今在部门里顺风顺水,是因为勾搭上了刘良平。
她起初满心不屑,后来却选择了与她走一样的捷径。虽然心中有些惶恐,但有程佳做这种事在前,她总觉得心中有所依仗,渐渐地就不以为耻。
可现在这样算什么?事情的发展,似乎与她以为的截然不同。
“小谭,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付玄楷。”程佳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
刘良平力挽狂澜拿下瑞达的订单,程佳受到刘良平的重视与袒护,财务部在公司的地位甚嚣尘上……决定这一切的人并不是刘良平。
是付玄楷。
竟然是付玄楷。
谭宁的背上落下一层层冷汗。
起初盲目的自信被击碎,什么欲拒还迎,那个男人分明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回事。羞耻和窘迫涌上来,再回想到自己如今的局面,她与张军年的事几乎人尽皆知,谭宁意识到,她完了。
……
程佳被谭宁气得不轻。
怕被同事看到议论,这两天在床上她都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也留意着没在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留下痕迹。谁成想谭宁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接近他,程佳后悔了,不顾是否会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