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三封书信,和一包已经吃去三分之一的糖。
上了船,林怀瑾频频回头望去,脚步慢得后头的人都不断催促。倘若有一阵强风,她真希望,能把她吹到温如生身边,再也不要分开。
船上人挤人,林父买来的票只是普通舱,里头挤,外头也挤,几乎要窒息。林怀瑾待在外头,能望见船下一一道別,或向船上挥手的人,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身旁的一名男子也在哭。林怀瑾不知道向他挥手,要和他离別的人是谁,他们又会不会再相见。
忽地,一股悲戚从心底涌了上来,她旁若无人地大声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哭,在啜泣,在不捨,沒有人在乎是不是多她一个,少她一个。
四十五天又如何,温如生说会去找她又如何。隔着一道海,太远太远,林怀瑾捨不得啊。
她不停大声哭喊「温如生,你为什么不来!」
当她好不容易停下来,船已慢慢的要驶离。林母来唤她进去,见她满脸泪痕,一句话都沒有。
莫佳青都要道她实实在在是副铁石心肠。
林怀瑾几乎要碎了心,硬是捧住了它。她只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些天,她就能见到他,可她仍是站在那里,不愿进舱。
许是老天见她可怜,终于施捨了一点点的慈悲。
莫佳青忽然道「看!快看,温如生在那!」
林怀瑾心一紧,慌忙用力揉了揉被眼泪模煳的双眼,轮船已经渐渐驶离港口,与挤到最前头的温如生拉开一小段距离。
远远的,她仍是一眼就望见了温如生围着她织给他的那条围巾,双手高举挥舞。
林怀瑾笑了,带着泪。她用盡力气,放声喊道「温如生,你说你不会骗我的!你定要找到我!」
温如生似乎听见了,朝她挥的手幅度大了些,直到轮船与温如生渐渐地成黑点,最后消失在彼此视缐里。
早已写好的命运逃不过,般配情深的二人终是被迫分离。心中唯一盼的,便是早日团圆,好圆一场姻缘。
有孕 <念生(房象)|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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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从海上漂泊,再到台湾基隆安家的时日,林怀瑾吐了一路。
做为人母,林母这些日子对她再狠心,也自是不捨。脱去了因要拆散恋人而戴上的那副冷硬面孔,像小时候那样细心地照护她。
林怀瑾难受至极,见林母如此,也宛如回到孩童时,缩在她怀中,口中喃喃地道「母亲,我想他」
她就盼林母能再多多怜惜她,林母却也只能不断回她「好了好了,都会过去的」
可是什么都过不去。
来台湾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在基隆山上定居下来,林父在山下用剩下的财产准备开间店,好重Cao旧业。
他每日来来回回地忙碌,林母就专心照顾依然生着病的林怀瑾。
以为是搭船不适的缘故,后又是水土不服,两个星期过去,不知为何这病总不见好,最后林母找来医生,才知,林怀瑾已有孕两月有馀。
林怀瑾怀有身孕的消息来得晴天霹雳,那一剎那,林母震惊,再到随之而来的怒意和濒临的崩溃,都碍不住林怀瑾的喜上眉梢。
她轻轻的抚摸依旧平坦的肚子,连日郁郁的心结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稍稍解开,消失许久的笑也在她的脸蛋上绽放。
她笑得如花一般的开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快快告诉温如生,她有了孩子,和他的孩子。
欣喜的心不过一会,林母就帮她做了决定,直接把一盆冷水泼在了林怀瑾脸上。
打胎无疑是林母给她的唯一选项,林怀瑾坚决不肯。
她哭道「母亲不让我见如生,害得我分离两地,如今又要打掉我身上的rou,我和他的骨血,妳也是为母的,妳怎么能这样狠心」
一连串发生的事还沒来得及喘口气,林母本就糟心,听她如此说,又是一刺,又怒又急「妳一个姑娘,未婚生子,传出去了,妳还嫁不嫁了?」
「如生说好会来找我的」
「妳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如果不来了呢?妳自己一个又要怎么养孩子?」
「他从不骗我,他会来的,他不来,我就回去」
「林怀瑾...!」林母是急得不行,握住了她的双手,想继续劝她,趁来得及,赶紧拿掉孩子。
可林怀瑾不肯,她坚决不肯。她倔强地道「母亲妳看,这孩子就是要来告诉妳,我和如生是注定要一起的,妳把我们分开是妳错了」
林母频频摇头「我真不知他究竟给妳下了什么迷魂汤,他身为一个老师,本就该明白不可踰矩,可他丧盡为人师的良心,如此把妳迷得团团转,死心塌地,在来台湾之前,我就不该放过他,要去学校揭发他的」
「妳与父亲,不也是被迷得死心塌地,未婚生子吗?母亲,同是妳经歷过的事,为何就不体谅支持我一些,难道妳的面子就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