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我这次没买错吧!”
他才五年级,个子已然不小。趴在她桌边时,大半个身子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温热的鼻息嵌入她耳朵里,黎萱往旁挪了挪。
她不耐的啧了一声,“你以后别买了。”
“我不要,”黎枭总是有种自己的执着,像小时候非得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前跑后那样,黏黏糊糊,不像个果决的男孩子,“你基训课不是得穿这件?”
“现在不用了。”她低着头,将作业本翻的哗啦作响。手上的笔写不出墨,她拉开抽屉换了支笔芯。
“其它课不是也可以穿嘛。”黎枭撇撇嘴,有些撒娇的意思。脚下微动踢倒了垃圾篓,几团纸巾夹着锦盒一起冲出篓外。
他目光扫过,顿时凝在那只锦盒上。面上暗了暗,很快,他重新展眉,“姐姐,你不喜欢钢笔?那我下次送你别的好了,纪念章怎么样?挺好看的,还能。”
黎萱合上作业本,“你不写作业吗?”
“哦,”黎枭挠挠头发,目光陡亮,“我想和姐姐一块写。”
三分之二的位置登时多了试卷和笔袋,察觉自己占地太多,黎枭自觉的将试卷往怀里拢了拢。
这样的场景,在这间逼仄的房间,上演了一幕又一幕。黎萱习惯了他的黏糊,不再理他。
陈芳打完麻将回来做饭,敲碎的鸡蛋壳扔进垃圾筐又弹出来。本就在牌桌战败的堵心怄人,一下被点着火,撕开嗓子冲着黎萱那屋喊,“黎萱,还不赶紧出来把垃圾倒了,眼里没活白吃这么多年饭了!”
黎枭皱下眉头,按住她的肩,“我去。”
她一时没动,等黎枭出去,陈芳立即偃旗息鼓,欣慰道,“还是我儿子疼我,知道干点活。”
“妈,”黎枭系上袋口,顺便给罩了个新的上去,“姐马上就要分班考了,咱们先别打扰她。”
“就她那成绩,学校也不是什么重点,能考出什么个好赖?”陈芳手上的菜刀剁rou剁的震天响,“跳舞把心思都跳飞了,学习能好吗?”
黎枭松开手,视线闪过黎萱的背影,小心凑到陈芳面前问,“那如果,姐姐高中能考到实验附中,妈你是不是就允许姐姐跳舞了?”
陈芳哂笑,“你少来套我的话,她得先有这个本事才行。”
黎枭自信回了一句,“当然有这个本事。”
他知道她的所有成绩,没人比他更清楚,黎萱考附中的高中部,是件多么简单的事。
只要她想,就像初中那年,为了舞蹈选了五中。她一定也可以,为了舞蹈,选一次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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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外
吉普车足足花了半小时才开出巴尔斯小镇,满目疮痍的街道根本没条可以顺利通行的道路,枭神和贺明得时不时下来挪开路障。
这里的夜暗得格外快,不论季节,每到六七点便是全黑。渺小星辰颗颗闪耀,却无法映照出大地上的尘沙。
车灯全碎了,阿东开的慢。他纵然心急如焚,也不敢在黑咕隆咚不知路况的情况下,带着一车人狂奔。
好在大伙气运尚佳,一路驶过,没铁钉刺破轮胎,或者卡进坑里这种意外。
黑猫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刚扎了针药剂,这会疼痛渐失,稍不注意眼皮就耷拉下来。
贺明一直扯着他说话,不需他说什么,应几声便好。
黑猫胡乱想着,有些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炸掉的那条腿,可能是扑倒那个小姑娘时,也可能第二波侵袭来的手榴弹。
思维越发集中不了,贺明推起他,“别睡,到了。”
吉普车停在一间毁了半面墙壁的房屋前,门前碎石让搀扶的贺明和枭神走起来磕磕绊绊的。
魏翔在门前接应,一起往里屋走了半分钟,一束火光映入眼帘。
塞里西亚断电一个月,别说身处贫民窟的撤退点,就连叛军已然攻占的政府大楼,都是黑云压顶。
围坐在火堆旁的是两个个中老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都是这次救援名单中的研发人员。魏翔将人带进来后,又退去观测点。
巧克力留守屋内,陈亚在另外一处观测点。贺明将情况汇报给队里,队里回复三小时后,政府军会派车过来接所有人离开。
女人神情焦灼的站在门口,看到枭神说话声都有些发颤,“孩子是不是接到了?”
枭神回头,“再等等。”
她青白的脸模糊在夜色里,眼中含泪。
深夜时,耳机里响起陈亚的声音,“队长,飞鸟的车回来了。”
一束远光灯划破黑夜,直直开过来。一直坐立不安的女人比枭神还要迅速的跑到屋外。飞鸟一个人从驾驶座下来,再无动静。
“同志,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飞鸟心里叹口气,同时对枭神说,“我过去时已经晚了,孩子被叛军抓去了政府大楼。”
“你说什么?”女人惊恐的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孩子被抓走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