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余程挣扎着从床上醒来,他直不起腰,只能费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有些迷茫地在屋里找寻着,他看到了那人在床尾坐着,于是忍着身上的酸痛,在床上卷着被子滚动,从床头滚到床尾,余程全身被柔软的棉被包裹,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露着。
用着这样可爱又可笑的方式,狗狗来到了在床尾坐着的主人旁边,他悄悄用鼻尖蹭了蹭主人的手腕,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开始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主人的大腿,还是没得到回应,狗狗犹豫着,开口叫了主人的名字,可浪叫了一下午的嗓音此时嘶哑又难听,狗狗只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怕主人嫌弃。
可那一声嘶哑却饱含眷恋的“张思”起了作用,主人终于肯分给狗狗一个眼神,张思盯了顶着一头乱毛的余程几秒,语气淡淡地命令他把床头柜上的消炎药吃掉,狗狗终于开心起来,乖乖去吃药之前还吻了吻主人的手腕。
余程吃掉药片,扭头看到了站起身的主人。张思光脚踩在地板上,上身赤裸,下身套着余程那条松垮的睡裤,瘦削Jing壮的背上满是某人挠出的红痕,他就那样背对着余程,整个人面向窗外,外面鲜艳的霓虹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不停变换着颜色,夜风徐徐,把他额角松散的碎发吹得更加凌乱,拿起火机,利落地点了一根烟,张思安静地抽着,不知望的是窗外哪一角。
不多时,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余程穿着主人的衬衫从后面拥抱着主人,他有些慌乱地啄吻着主人的后脖颈,圈着主人腰部的手也越收越紧,刚才有那么一瞬,余程突然就开始害怕起来,明明张思就站在离他不过几步的地方,余程却觉得这人要抛下他了。
余程没有想错,张思的手掐住了他的手腕,用了力气把余程环绕在他腰部的手挥开,他转过身,嘴里叼着那根正一点点燃尽的烟,眼睛没什么波澜地看着余程,淡漠中又有些痞气。
那根烟离余程Jing致的面庞很近,余程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脸上那一小块皮肤在微微发热,可他没有退却,回望着张思,听着张思说出了那句话。
“余程,咱俩就到这吧。”
张思走了,没留下什么东西,却穿走了余程那条睡裤,现在站在窗边吸烟的人变成了余总监,他其实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本来想着过年领张思回去给他妈看看,这样也不用天天被催婚了,结果呢,人家张思还是快他一步,余程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伤心吗,伤心,难过吗,难过,只是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情感实在没必要让他难堪地全部表现在脸上。余程表情平静地抽完了一根烟,开始着手整理一片狼藉的屋子。
张思的裤子,张思的衬衣,张思的领带,张思在他身上用的道具,张思给他烧的水,张思给他买的消炎药.....所以余程还是没能收拾下去,他狼狈地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急匆匆地离开了公司。
坐进自己的车里,余程其实还挺平静的,可这平静被他母亲突然的一个电话打破得猝不及防,余程几乎是接通电话的同一秒就忍不住带上了哭腔,他像是个失去了心爱糖果的孩子,现在就只想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张思赶上了最末班的地铁,他从公司出来时被门口的冷风一吹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忘记穿上衣了,所以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消失在余程眼前呢,张思在路边的地摊上花10元买了件特价短袖,终于不用再顶着路人的目光前行,他夹着根燃尽的烟,晃晃悠悠走到了地铁站门口,盯着手里早已熄灭多时的烟头,顿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地弹到了垃圾桶里,坐进地铁里的时候他想,他大概是无法面对余程伤心的的表情吧。
会不忍心。
到家,冲澡,躺进被窝,又重新起来,把余程的睡裤仔仔细细清洗一遍,烘干,叠好,装进袋子,盯着自己的床铺,张思失去了想钻进去睡觉的欲望,坐在熟悉的老沙发上,叼着根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调笑,不耐烦的声音从音乐中响起
“喂?张思,有病吧,明天不上班了?赶快睡觉去,别耽误哥哥在这玩儿!”
张思猛吸了一口烟却不说话,这是他唯一交心的好友,何腾,俩人从小就是邻居,所有人说张思是个怪胎的时候只有他愿意和张思玩,后来俩人小学,高中,大学都没分开过,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张思性癖的人。
何腾为人仗义,家里有钱,知道了这事之后二话不说带着兄弟就去了圈内最顶级最隐秘的club,帮忙注册了一个超级vip作为张思18岁的生日礼物,虽然后来被张思打得三天吃不下饭,但这几年看着兄弟为了保留这份礼物,每年那微薄的工资一多半都送进club里续会员,何腾觉得自己挨打挨得值。
何腾在电话里轰炸着不说话的张思,人身威胁,财产威胁统统说了个遍,却没有哪一次真的挂断电话,张思知道好友在等他,于是慢慢吐出了俩字;“分了。”
何腾那边直接一个我靠就甩了过来,一阵急促地奔跑声过后,环境安静下来,何腾开始询问来龙去脉,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