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辞随手将桌上的一团纸屑远远地朝垃圾桶扔去。
他从坐在座位上开始就时不时把目光放在教室前门，最后终于在上课前的五分钟，他眸子里的光猛然一顿，紧锁在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男生身上。即使再Jing致的脸，对方看上去也分明是个男生，留着一头短发，但只要目光下移，就会看到他绑在衬衫领前红白格相间的蝴蝶结和下半身穿着的酒红色格裙，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大腿，再往下则是白色的及膝袜。
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睹，有人开始和旁边的同学交头接耳，唐辞听得很清楚，他们说变态、恶心之类贬低的词汇，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反感。他没打算听下去，视线一直追随着男生，对方仅仅是走一条短短的过道，也有人会故意伸出脚来做他的绊脚石，还好他及时发现跨了过去。
唐辞远远就能看到男生桌面上五颜六色的涂鸦，他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有闲情逸致，难听的话用各种各样的笔写了满满一桌，骂别人是贱货，不要脸，喜欢装女人的心理变态。而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只是沉默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沾了点水就开始擦拭桌上的字迹。
他没有办法从对方身上移开目光。唐辞在开学第一天见到这个男生，对方有好看的皮相，看上去比女人还娇嫩的皮肤，裙装不会不适合他，反而在唐辞眼里衬得他更加勾人。他甚至忍不住在脑子里幻想对方在自己面前穿着漂亮的裙子摆出各种媚态，下半身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他在厕所解决完，擦干净沾着自己Jingye的手之后出来，就趁对方去洗手间偷看了这位男生的校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对方的名字：赵让言。
校牌挂在赵让言的书包上，很轻易就能拿下来。他正好把东西挂回去，远远就看到赵让言从洗手间门里走出来，自己被对方目光逮了个正着。
他转身正要跑，谁知道赵让言比他更快，瞬间就扯住自己的胳膊，“你是唐辞？为什么碰我的包？”
“好吧，对不起。”唐辞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托词，于是便只开口道歉。还好对方似乎也没兴趣和他继续纠缠，随手背上自己的包就要走，“算了，没事。”
他不由自主地迈开步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就像是被暗地里编程了一般，拉着别人的手腕半天说不出话。赵让言回过头蹙着眉看他，“……怎么了？”
“没……你认识我？”唐辞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没话找话，赵让言没忍住笑了一下，“同班同学的小少爷，这么有人气当然认识。”
他的视线一瞬间凝在赵让言那点勾起的嘴角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赵让言的笑容，对方几乎每天在学校都遭受着嘲笑和异样的目光，似乎只有这一刻，眼前的人才摆脱了所有利刃般的恶意，好像那些骂声都只存在于异端。
不过这也并没有触动唐辞太深。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并不喜欢赵让言，只是想Cao对方而已，别人的处境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关系。那点笑意对他而言，更多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勾引。
“赵让言。”唐辞念了对方的名字，“那么我们算互相认识吧。”
“啊，好。”赵让言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惊讶，最后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又继续朝前路走去。
他和赵让言就这么以一个平平无奇的方式产生了交集。他偶尔在路上遇到对方也会搭话几句，直到现在也算不上熟悉。
唐辞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铅笔，一直到下课铃声响，他抬头看见赵让言走了出去，猛地合上桌面干干净净的课本，跟着对方的脚步一直到洗手间里。
赵让言刚好停在一个厕格前，身后唐辞伸手一把推开门，硬扯着对方走进隔间，随后反锁上了门，“我昨天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我接受不了。”赵让言扶着隔间墙壁摇了摇头，“我谢谢你帮了我，但是唯独这个不行。”
“可是我就只想跟你做爱。”唐辞啧了一声，“真烦，别人求我都来不及，你就这么个男人，又不会怀孕，有什么好介意的？搞完就算了呗。”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想把性事看得这么随便，而且……我有点奇怪，你不会喜欢我的。”赵让言苦笑道。
“是什么？”唐辞凑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开口，“你下半身那个女人的逼吗？”
周末前一天放学的时候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唐辞打算从学校的捷径走到校门前，举着伞才走到半路，隐隐约约听到路边传来搏斗的声音，甚至还有布料撕扯的声响。
他往声音的源头迈步而去，似乎是被自己的脚步声吓退，混乱的响声骤然间消失。他靠近那个隐蔽的小角落，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等到他拨开障碍物看清里面的状况，发现只有赵让言躺在泥泞的地面上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污泥，嘴角溢出些许鲜血，裙边的布料被撕下来几片扔在一边，“你怎么了？”
“没事，打了一架。”赵让言慢慢坐起身，“我回去了。”
唐辞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腕，没忍住皱了皱眉，“你这样还回家？算了，我住的公寓就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