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究竟有没有见过?”
“有啊,你小时候我抱过你。”师偃雪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道:“万神宴上,你父皇非把我从山里挖出来去赴宴,本座就去了。没什么意思,人又多,我在边上喝酒。那时候你还是条小龙,龙角都不会缩,小尾巴黑不溜秋的,直往我身上爬。本座瞧着好玩,伸手抱了你在怀里,结果猜怎么着?你这小龙崽子尿了本座一身。”
师偃雪笑了笑道:“后来本座当着众神的面,按着你打了顿屁股。怎么?这事儿没人跟你说过吗?”
风听澜听得脸都黑了,手颤抖着指了师偃雪半晌,愤愤拂袖而去。全然忘记了刚才要追问什么。走出小楼,还能听见身后师偃雪的笑声,气得他一口气奔出老远,一个人蹲湖边冷静去了。
师偃雪没过多久就笑不出来了,风听澜不知跑哪去了,龙族特有的气息渐渐远离,让他开始感到不舒服。从前龙蛋尚小,倒也无事。后来风听澜一直守在他身边,尚不曾察觉有何不妥。
眼下风听澜不过离开片刻,师偃雪心头都空了。起初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一个时辰后,腹中渐渐不安生,等冷汗沁了满额师偃雪才意识到,龙蛋对龙族气息的依赖有多严重。
“听澜……”师偃雪撑着藤椅起身,腹中钝痛让他手上一软又坐下去,反倒是引来一阵眩晕。
罢了,师偃雪压下心头叫风听澜回来的念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有些不必要的依赖,该是可以克服的。
窗外的风吹冷了师偃雪额上的汗,也吹冷静了湖边的风听澜。
风听澜按了按泛痛的脑袋,心里静下来后原本散乱的记忆反倒是愈发模糊,如雾隔山,任他思量多久,都看不清真相。等他回到小竹楼时,师偃雪已经昏睡过去。
“神君?”风听澜察觉他脸色不对劲儿,伸手轻轻触了触师偃雪额头。
师偃雪眉心微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龙族温热醇厚的灵力围绕住了他,抚平了腹中的躁动不安。师偃雪神智散乱地拉住风听澜的袖子,勉强坐起身又一头歪在风听澜怀里。
“神、神君……”风听澜僵着身子,任由师偃雪把头抵在他胸膛。
“嗯。”师偃雪闷闷应了一声,寻了个舒坦的位置靠着。
风听澜小心屏住呼吸,等了半晌也不见师偃雪有起身的意思,只得道:“神君,我扶你去榻上睡吧。”
师偃雪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住苍白的唇,指尖下意识松松攥住风听澜的领口。
风听澜心跳如擂,脸色绯红,强作镇定地弯腰将人抱起,又小心翼翼挪到床上。青竹沁凉,云被柔软,师偃雪稍稍缓过劲儿来,松开手,疲倦道:“龙族稀少也是应该的,谁能受得了这个罪……”
风听澜脸上的红热未褪,犹豫一瞬,还是伸出手悄悄覆在师偃雪高隆的腹上,龙息安抚着腹中那一团沉甸甸的龙蛋。
师偃雪抬眸看他,忽然问道:“脸色怎么这样红?”
风听澜手上一顿,耳朵也跟着泛起红来,扭头就要走,被师偃雪一手拉住。
“成了成了,不说你,别往外跑了。”师偃雪抽了一口凉气,半撑着坐起身道:“令人推演的事,你可跟天帝说了?”
“说过了,父皇已派人去查了。”风听澜虽这样说,到底有些疑惑道:“只是这万来,不曾听说那边再有什么动静。”
师偃雪摊开手,掌心一抹鎏金一闪而逝:“听澜,庚金是天地肃杀之权柄,主天下战事。”
风听澜神色渐渐凝重道:“神君可是预感到了什么?”
师偃雪揉了揉眉头,叹息道:“本座也不敢确定。”他隐约有些预兆,却受身体拖累,时间长河上激荡起的水花,他实在没能看清。
“别想了,伤神。”风听澜沉声认真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神君身侧,保护神君和未出世的孩子。”
师偃雪一怔,转过头正对上风听澜那张失了傻气后就显得颇为尊贵漂亮的脸,实在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风听澜被他笑得有些上头,沉下脸道:“神君不信?”
“不是。”师偃雪眉眼微弯,似点点繁星落入镜湖,又如新月皎皎,澄净温和:“只是从未有人对本座说这样的话。”
风听澜不知为何,隐约有些高兴,但口中却问道:“那……当年父皇也没有如此说过?”
师偃雪挑眉,竟不知风听澜还要酸这口,他想了想道:“没有,玄渊当年只跟我说……要我同他共进退,倘若他废了,就让我剥他龙鳞作战甲。若我废了,就将我焚了元神打成兵器,从此亦是彼此的一部分。”
风听澜不知道当年他爹是如何想的,莫说焚了师偃雪元神,他如今是连师偃雪皱皱眉都觉得心口被尖刀刺了一下,突突的疼。
他舍不得。
第21章
暮色渐从青山起,山间圆月映碧潭,松林翠微听风声,天上星河似棋盘。
“陵阳山真美。”风听澜看着师偃雪道。
师偃雪难得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