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这个静不止指身体的静,还有心里的静。
情绪的波动,是最耗费心神的。
若人的寿命是一盏正在燃烧的油灯,燃完的时候,就是生命停止的时候。
而当情绪波动过大,就像是风吹烛火,油未燃尽,灯火也可能会熄灭。
常晴觉得方丈说的对。
她是敬佩老方丈的,有敢于抛下的狠心与勇气。
可她认为世人皆是和她一样的凡人,身在红尘,七情六欲是根本,爱是本能。
方丈所谓的静,不过是在得到的一样东西的时候,冷静地抛下另一些。
但是这世界啊,总有些人,像她的名字一样。
因为长情,所以放不下。
如于知希,看着再怎么沉静如水,也不过是压着,把情绪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再如她,完全和静字挨不上边,因为和于知希相比,她更喜欢外露的表现。
和长命百岁相比,她们更在乎能否偕老。
……
闻言,正要提笔的于知希一顿,和常晴对视了一眼。
看着常晴清亮的、盈着笑意的眸子,于知希轻浅一笑,低头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
长情。
长情,长久的长,深情的情。
常晴认真仔细地看着于知希写完,而后抽走宣纸,在墨迹上轻轻吹了两下。
于知希的毛笔字很漂亮,秀气,并不小气。
一看就知道功力深厚。
她学着于知希握笔的姿势,学着于知希下笔的方法,却始终不得要领,简单的两个字,总也写不出于知希那样的漂亮。
写到第五遍的时候,常晴突然停住笔,抬头问道,“于于姐,我想和你说说我和纪叙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于知希毫不犹豫,欣然点头。
“我认识纪叙的时候还是大二,才十九岁……”
……
常晴支着下巴,噙着笑,像闲聊一样慢慢悠悠地说着。
于知希安静地听着,嘴角笑意温柔。
夜风轻柔,带着郁郁花香,月亮一点一点移动着,在她们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
离永宁几万公里的帝都纪宅,此时却是完全相反的样子。
帝都纪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说是小办,其实也小不到哪去。
入门,院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楼大厅里,很少打开的水晶灯此刻开到最亮,灯光下,宾客纷纷,觥筹交错。
人人穿着礼服,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聊着天。
纪奕还是个小姑娘,早就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纪曜只露了个面,说了几句之后就上了二楼陪外公外婆。
哥哥妹妹都不靠谱,于是纪叙无奈,只能陪在爷爷的身边,听着爷爷和宾客们的聊天。
他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纪曜有借口,从来没人勉强,他却没办法,不能走开。
刚刚常晴打电话给他,他刚说了几句,就被爷爷呵斥地叫了回来,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平日也就罢了,今天是老头子的生日,他就算是再不听话,也不能做得太过分,让老头子不开心。
纪叙很少说话,他留在这里的作用,大概只有撑场面和替爷爷喝酒。
大抵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太冷淡,上前攀谈的人都只和他打了个招呼,而后就自动忽视他,和爷爷聊了起来。
聊天的内容,不过是一些阿谀奉承和夸奖,最后说了几句庆祝的话再离开,而他们身边盛装打扮的女儿,纪叙更是看都没看上一眼。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沈家的人过来了。
沈老爷子和爷爷聊得很开心,纪叙只应付般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站在旁边不说话。
纪行云扯了下纪叙的手,用眼神暗示他,纪叙假装没看懂。
沈梵梵嘴甜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就乖巧地站在沈老爷子的身边,眼神却一直偷偷往四处看。
她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楼没找到,最后便把视线投向二楼,眼中带着失望。
沈爸和沈妈都在暗示她和纪叙聊天,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几人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背后角落的某一个桌子上的玫瑰花后面突然伸出一个摄像头。
闪光灯一闪,却没人发现……
一杯酒喝完,纪叙转头看了沈梵梵一眼,而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二楼的某处,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上前跨了一步,走到沈梵梵的身边……
长辈们正聊得开心,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小辈已经不见了……
寿宴结束,毕竟年纪大了,纪行云即使站得再怎么笔直,面上也不免露出了一丝疲惫。
宾客散尽,纪叙扶着纪行云上了二楼。
客厅里,纪奕和纪曜正陪着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