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往上,快!”两小时就快到了, 水只会停非常短的一瞬。
姜林抹了把脸, 重重吸了吸鼻子,蹬膝盖伸手扒住外球体的扶栏,那大个子的特质不知道是什么,死前很仗义的送了他们一段, 但也只是隔开了小半米罢了。如果不快点往上爬,下一个被弱水吞掉的就是自己。
其实,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 其实离成功……只那么一伸手的距离。
当一只手掌穿透乌蒙白雾时, 所有在观景台的人都是一抖,紧接着王友鳞发现居然是顾汀州一行,匆匆忙忙伸手去扶。
这时离青衣女子约定的一个时辰, 只有一分半。
灯光无法穿透雾影,只有无尽的昏黑包裹。
一样样,众人把七拼八凑的东西放到石台上的玉碗里。
雾蒙蒙的白开始发灰,映在玻璃上的影子上肢伸展,尖牙被月影拉长。
李教授站在碗边检查摆弄了两下,发现有一个碗是空的,于是向后急声问道:“甘泉呢?怎么少一样!”
“哦哦,在、在这!”立在一旁的赵琦一个激灵从发呆中清醒了过来,手拿着水瓶,也顾不上害怕,分秒必争的直接跑上了前。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赵琦抬脚的那瞬间,高雯就有种要发生什么一般的奇怪感觉,她抬头像小跑着的高雯望去,却见她向后摔倒一般,整个人都在半空中向后仰。
高雯伸长了手,想要拉她,穿过透明的玻璃层,脚下是几百米的高空……本来赵琦即使摔倒,也不过是在质硬玻璃上砸一下而已,可谁知,当赵琦小跑起来的那一刻,她抬起的脚步就像踩在了云里,直接穿透了整个透明的底壁。
“赵琦——”高雯最后对上的,是赵琦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最后把手里的水瓶扔给高雯,赵琦下坠的声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随着距离拉远,光斑里就像一个最微小的蚂蚁。
那一刻,对所有看见的人来说时间都在感官上被无限拉长了,但其实一切的发生只不过在十几秒间。
高雯拿着水瓶,把水灌倒了碗里,她知道哭和伤心在塔里是最没用的行为,必须要做的是一直往前,她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完成赵琦没有完成的事……
可她的腿,就像灌了千斤的铅石。
时间倒计时六十秒,猩红眼珠已经在上层的玻璃壁上提溜转动。
没有人催高雯,现在也没有人敢动,站在百米高空的透明玻璃上,和站在随时会变真空的百米透明玻璃上,完全不是一个感觉。赵琦的事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甚至没有人能断定她究竟是为什么掉下去的……是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还是随机性的倒霉?
高雯像前挪了一步,她的步伐很稳,但碗一直在抖,碗里小半的水已经撒在了外面。
30秒。
顾汀州向前走了一步,刚要伸出手时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对高雯说:“我来吧”。
这只是告知,江浅浅接过水碗。
10秒。
她往石台走去。
手臂再次破开玻璃层的同时,江浅浅将碗放在了石台上。正正好好在最后一秒,水碗里的水也一滴没有撒。
这样的情况下,反而受影响最低的是江浅浅,因为看不见,自然无法体味到高空战栗到底是什么滋味,神态和步速反而能和往常一样。
赵琦出事,是因为祭台前擅自奔跑,是大失敬,只要正常行走,脚下的玻璃并不会变成真空。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缓过神来后也都试探伸出脚步,只是迈出的步子都可以用蹭来形容了,本来之前就走的慢,现在走的更慢。
但没关系,反正应该也不需要继续呆在这了。
七样祭品放齐的时候,从塔顶一瞬传来一道极光,没有日光灿烂,却也比日光更温和。
“这样,就可以了么?”王友鳞兴奋地和站在身旁的学弟交谈,地面上,那巨大蛇身和上肢的轮廓都不见了!
他的学弟摘下带着的眼镜擦了擦:“可是,雾还没有散?”也没有人给他们玉牌呀?
顾汀州和钟斯羽一直看向雾群,李教授也沉默不语。
王友鳞刚想转身说也许要再向上,就看见学弟靠着的栏杆后的玻璃层后,露出一只更大的,红灯笼一般的眼睛。
“啊——”
身后的一声惨叫把顾汀州和钟斯羽的注意全拉了回来,反射性揽住江浅浅,顾汀州回头时只有原地留下的一副摔碎的镜片。
“有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侧站着的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脱发中年人,也被一股莫测的力量,一把拉近了雾里。
与之前不同的是,撕裂声就响起在他们的脑门顶上,溅下来的血滴留在透明天窗上。
“啪叽。”一段撕裂的胳膊砸到空地中间,王友鳞一眼认出这衣袖就是刚才的学弟的。
巨大的咀嚼音,成为这片静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