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近来更加喜怒无常了,常来静王府作陪的几个京城纨绔感叹道。原本这静王得了新欢,头几日还是一副春风拂面、志得意满的模样,这几天却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脸上一时怒容满面,一时又魂不守舍。但是在内院厮混的时间却少了,于是才又把一帮子狐朋狗友叫出来陪他在王府宴饮。
而实际上,李静深是真正地犯愁,自书房那一次欢好之后,他心里颇有些拿不准白奴的分量,只好这几日都躲着对方,和那群他其实也瞧不上的所谓朋友借酒浇愁。
而这群朋友能混到李静深身边,里面就不乏人Jing,一眼看出李静深情绪不对劲,联想到前几日静王喜得新欢的传闻,试探性地问道:“怎么都不见王爷带回来那位?”
“……你提他做什么?”李静深拎着酒壶,斜觑了那人一眼。
“王爷您一回来就把人金屋藏娇了,我们也都好奇嘛!”又有一人附和着起哄道,激起一片笑声。
“——本王的人怎么处置干你们什么事!”李静深见周围的人调笑,面色瞬间不虞,把酒壶“碰”的一声摔在地上。
四周的人看李静深不快,瞬间失了声,面面相觑。只有一开始开口那位,不退反进,佯作调笑地问道:“哎呀,连问都不让问,王爷该不会是对人家上心了吧?”
李静深猛地被人戳破心事,顿时恼恨非常,恨不能拂袖就走。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走了,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对白奴起了心思。虽然恨不能把在座看了自己洋相的人大卸八块,但霎时也只能沉着脸驳斥道:“笑话,我怎么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娼上心。早已经烦了他了。”
“那正好!”开头问话那人一合自己手中的折扇:“城西的春来意刚进一批新人,清纯水嫩,有男有女。今日我做东,既然王爷的人服侍不好,不如就一起去尝个鲜。”
酒桌上的伙伴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击掌称快,称赞那人会来事,早说是要出去玩乐不就行了。
李静深听完也不反驳了,他暗自思索,不如就去青楼叫个小倌,来看看自己究竟是转了性,还是就单对白奴一个人起反应。若是他单纯是明白了男子的好处也就罢了,但若是……
李静深还在沉着脸思索,但四座的人已经都起了身,招呼自己的奴仆准备出门寻欢作乐了。于是开头问话那人开路,一群人簇拥着李静深就往城西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头的白奴不知缘由地被李静深冷落下来,整只小狗狗都蔫了下去,王府里的仆人们李静深也少让他见,因此只能一个人在花园里无聊地转圈解闷。他也算尝到了李静深翻脸如翻书的滋味,之前明明两人还蜜里调油,突然就避而不见了,虽然李静深不曾让人苛待他,晚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会偷偷来自己窗外踱步,可这样的态度还是让白奴觉得自己里被扫地出门不远矣。
“唉……”白奴在花园小亭的石凳上坐下来,要是他现在有尾巴,尾巴也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白奴想了又想,决定自己还是要主动出击,至少知道李静深是在干些什么,是不是太忙了,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于是白奴主动找到了王府的管家,询问起静王今日的行踪。
管家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白奴,看着就差明说白奴是想登堂入室的不入流东西的样子,但是碍于王爷前几日还在对这人娇宠,到底没有说出口,只客气敷衍道:“王爷的行踪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知道的,小公子回去吧。”
管家还算给面子,他身边四下的侍女们听了却都纷纷窃笑起来,低声地交头接耳道:“真以为王爷宠了他几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真想当静王府王妃不成?”“要我说,王爷今日去了春来意找乐子,摆明了就是厌弃他了!”
白奴身为犬妖没什么别的特长,耳朵灵敏却是一等一的,侍女们的谈话在别人听来或许有些难以分辨,落到白奴耳朵里却句句分明。他别的权当没听见,一句“王爷今日去了春来意”却牢牢记在脑子里。
白奴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知道其他人多是不待见他,也不再纠缠,转身向自己的小院子去了。但是等到了院子,白奴先左顾右盼确认了周围没人,就摇身一变化作了原型,从花园里的一个狗洞轻易地钻了出去,撒开爪子,直往王府外的大街上去了。
却说另一边,李静深坐在春来意里也渐渐回过味来,想来自己那个“朋友”是受了什么人指示,故意引自己来春来意。但是究竟是要讨自己欢心以搏好处,还是借着献美的由头在自己身边安插细作,这都对他来说无所谓哦,李静是深蛮横惯了的性子,从来不犯怵,只是身坐在这温柔乡里,心里却还是时不时想起在家孤零零一个人的白奴,总是让他感到难耐的烦躁。
思索间,李静深的朋友们已经让春来意的新人,排成一排,一个个美人尽态极妍,各花入各眼,朋友们都蠢蠢欲动,但是没一个敢在李静深挑人前动手的。
李静深还是坐得大刀阔斧,他心中不耐,只敷衍地在那排红男绿女的脸上扫来扫去。心中暗想到,本就是来想证实自己是不是真对男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