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呼……”
颜平梦见了一只又大又香的猪肘子,色泽金黄,流着诱人的rou汁,他肚子饿极了,流着口水扑过去,一口咬下——
一嘴狼毛!
“呸呸呸……!唔……肘子呢……”他嫌弃地吐出了阿昭的狼爪,抹抹嘴,翻身在别人肚皮下又睡着了。
半夜突然被咬醒的阿昭一脸惊慌。
也是因为饿,颜平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阿昭不在身边。
他刚刚恢复知觉,胃里猛地一股像被揉搓的钝痛,提醒着他连日的饥饿。饿让思绪也变钝了,颜平木木地睁着眼睛,盘算去哪里找食物。
他想,以阿昭人形的那张帅脸,装作落难的过路人去村里讨点吃的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放下脸面。另一边,要是老虎或者其他野兽跑来狼窝怎么办,自己用猎刀能砍得过老虎吗,老虎rou好吃吗,会不会有sao味,唉不管了有rou吃就行……
想老虎rou都想得流口水,颜平翻身下床,眼前有点发黑。每天的一点食物吊着气,不会像当初在祭台上那样直接饿晕过去,却是一种长期的折磨。
刚出外屋,阿昭就回来了。灰头土脸的,叼了一只小个子的野鼠放在地上,抖抖毛,“坚持一下,明天就有吃的了。”
颜平眼睛一亮,“你有办法了?”
“下山抓羊。”阿昭眼里露出野兽的凶光。
“羊?啊!”颜平想到了,村里刘二伯家养了几只羊,如果草粮充足的话,如今正是长膘的时候。但他家那条大狗子凶得远近闻名,从小吃活物长大的,又高又壮,几年前的半夜咬死了一匹狼,后来整村都很少遭狼。要去偷他家的羊,胆子也太大了。
“不能去,你伤还没好,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会吃你的rou!把你的皮扒了做狼毛毯子!”
但狼群似乎全都赞同阿昭的主意,在树林和院子里踱步,蠢蠢欲动。窝里还有小狼,他们难以饿着肚子过冬。
耳朵被阿昭咬破的灰狼狠狠道:“一条家养的狗而已,我们一起去,不怕打不过。”
“可是他们还有刀啊。”
“我们也有牙齿和爪子,说不定还能顺便尝尝狗rou。”
小灰也说:“平哥,没有食物,你会先撑不住的。”
阿昭决心已定,“今晚就行动。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明天就有rou吃了。”
颜平还是觉得不对,“小偷小摸也就算了,你们真把自己当山贼啊?”
“又不是第一次。还是你想饿死?”
确实颜平的衣服和干净被子都是抢来的,但现在明知要去偷刘二伯家的羊,乡里乡亲的,狼也可能受伤甚至死亡。面临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颜平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把腰带一扎,“我去!”
“什么?”
“我去偷。”
颜平打小没做过偷摸之事,但情况特殊,偷整只羊他不好意思,只能趁夜顺点乡亲们的东西了。他暗暗为自己辩解,各位大爷阿婆叔叔婶婶,不是我颜平忘恩负义,实在是要饿死人了。
“我就算被发现也没事,大不了背个从祭坛上逃跑的罪名。”
“罪名?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颜平也不知道。没人上了祭台还能活着回去。
“从这里下山要多久?我得在天黑之前找地方藏好。你们也挑几个人……挑几只狼给我带路和背东西。”
颜平的衣服被阿昭弄碎之后,像是几块破布捆在身上,他心想最好还是不要被村民看见这幅野人模样,特别是母亲。
狼群没有异议,争着说自己要去,仿佛拥立了颜平为王,阿昭还在犹豫间,突然身形一凛,耳朵动了动,“不急,有人来了。”
“有人?啊……”颜平下意识转头,骤然被一阵白光刺了眼。
他捂着眼睛慢慢从指缝里看,只见一片白光笼罩了他们的小院子,其中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皮肤也是莹白如玉,一双清澈的桃花眼,飘飘出尘,脸却臭的很,倨傲地望着阿昭,有些不可一世的味道。
“死狼,就是你抢本尊的祭品?”
阿昭护在颜平身前,龇牙咧嘴,“你这妖孽,怎么还没被人烤了吃?”
“呵,我是妖?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本尊今天心情不错,无意与你争执,只是来取回祭品。”
难道这就是山神?颜平和那双桃花眼对视上了,刚想说话,嘴巴还没张开,突然一阵白茫茫的暴风,他身体一轻,直接被卷了起来。阿昭跳起来咬他的衣服,却只是把衣角撕下了一块。
“阿昭!”
颜平伸手去抓,指尖只掠过了阿昭的耳朵。
仿佛就在转瞬之间,颜平被带到空中又突然落了下去,他再睁眼,已经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红木雕的窗框和木床,床边挂着红色的帷帐,屋里熏着淡淡的木香,身下的垫褥也是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舒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突然有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