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得置办点年货,颜平娘却舍不得钱,家里连块腊rou也没有。
颜平悄悄把娘准备给自己置办聘礼嫁妆的钱摸出来一点。娶亲事小,吃rou事大。他去屠夫家弄了两块猪rou,绳索一串,开开心心地拎着回家去。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院子外面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说着颜家这是要发达了云云,颜平走近了,被大妈拉住不让进自己家门,说有好事等着你呢,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一望,只见院子里拴着五匹高头大马,把小院挤了个满当,颜平脱出人群,迅速推开院门,惊动了屋里人,他娘飞奔出来,把他拦在屋外。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不、不能回来?”
“不是时候!还不能见!”颜平娘吩咐他在门外等着,便又进去了。
颜平看看院子里拴的马儿,清一色的灰毛马,甚是特别,有一只的耳朵却是破的。他端详片刻,悄悄摸了摸顺滑的马尾,几双晶莹剔透的马眼睛纷纷望着他,像是想跟他说话。颜平刚想逗逗它们,这时听屋里传来说话声,他赶紧凑到窗户边偷听,村民们也不再拉他,都凑上来听热闹。
只听说媒的七姨道:“方公子如今独身一人在山中生活,虽然说是隐居,但宅子那叫一个豪华,家中也有佣人,不必亲自干活……”
方公子?纵使是自家的窗户纸,颜平也忍不住了,戳了一个洞。
好家伙,这么多人。只见他家那把老得快腐烂的方桌边,赫然坐着个黑衣男子,眉目疏朗,气宇不凡,不是阿昭还能是谁?更令人惊讶的是,阿昭身后还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仆人,也皆是衣着光鲜,人模人样的。
阿昭对面是他娘,中间则是村里有名的媒人。阿昭站起来对他娘恭敬道:“如刚才所说,之前在山神府邸,我与颜平见过,算是有缘,离别快两月,晚辈日思夜想,实在怕是被人抢了先,才冒昧打扰,请您见谅。”
颜平纳闷又庆幸,自己还没上山呢,阿昭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负责”了,而且短时间不见,居然还会说这种人话了?
颜平娘却说:“可是这突然而然……我也不知我们家平是怎么想的……”
“这确实是我不懂礼数了。父母不在身边,多有疏忽,还请见谅。颜平的心意,还请伯母帮我询问。”
身后一名丫鬟捧上一首饰盒,阿昭推至颜平娘面前,“小小心意,望您笑纳。”
颜平心想,好啊,还贿赂我娘!媒人又说了一堆客气话,劝颜平娘暂且收下礼物,回头问了颜平心意,再决定不迟。
阿昭提出不便再打扰,今日就此告辞,颜平立刻缩到鸡舍旁边,看到一行人寒暄着出来,阿昭一身黑衣,举止得体,若不是知道他真身,颜平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富贵公子。
阿昭翻身上马后,貌似无意地往颜平的角落瞥了一眼,突然微笑,颜平朝他做了个鬼脸,对方却早已扭过头去。
五人乘马,往上山道路而去。
阿昭一行人上了山,几人立刻下马,伏在地上化回狼形,几匹马也身形骤缩,一群人马变成了十匹山间野狼,继续赶路。
一匹狼愤愤道:“凭什么我要当马!你们就人模人样的!凭什么我要给你们骑!”
“哼,昭哥让我当护卫的,因为我长得帅。”
还有狼说:“能当马就不错了呀,平哥还摸了你呢!”
“不管,下次该换人了!”
“不换!我才不要被臭哥哥骑!要骑就让平哥骑我嘿嘿嘿!”
阿昭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再说颜平这边,阿昭一行人离开,村民们还留在原地,感慨着这位公子的惊人之貌和神秘家世。媒人一脸喜色,将颜平叫进屋里,颜平娘颇为担忧地问他:“你听到了吧?如何?”
“什么如不如何?”
媒人赶紧撺掇,“当然是亲事呀。这方公子你们见过的吧,比你的心上人怎么样?”
两人注视下,颜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后傻笑出来,“我……我愿意啊。”
“你说的心上人,难道就是他?”
颜平点头,“没错。”
“干嘛不早说!”双方情投意合,媒人更是大喜望外,立马准备去男方家再商量正式提亲的事。
颜平忐忑地问:“七姨,他们家到底住哪里呀?”
阿昭的出现个排场完全出乎颜平的意料。对于首饰,以阿昭一贯的山贼作风,说不定能抢来,但那个小破屋要是暴露了……
不过媒人说,那姓方的住处虽是在山林深处,路途遥远崎岖,却是个华丽的大豪宅,亭台楼阁,曲折游廊,后院还养了不少奇珍异兽,说得神乎其神。
“那公子家世也绝对清白,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带着钱财来过隐居生活,不过你们放心,以他的家底,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颜平不知道阿昭怎么冒出来的这些背景,稀里糊涂,不过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