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蝉百无聊赖地在枝头厌厌作响。我在过剩的阳光照射下匆忙地躲进树下荫凉,有些烦闷地用皮鞋尖踩那一块块自枝叶间漏下的光斑。
比起夏天,更难招架的是我父亲的一通电话。
他告诉我,我的继父今天搬进来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还是第一次有其他人被允许搬进我们的家。当然,以他的条件,这么多年来在外面各色优质床伴都不会缺。但是带回家还能登堂入室的,这是第一个。
计程车驶入熟悉的道路,我自小居住的那栋别墅越来越近。自从大学后,我就搬进了学生宿舍。眼下与阔别已久的少年时代的回忆重逢,我却谈不上有多欣喜。
我敲了两下门,门后传来一声迥异的应门声。我爸已经很久不聘请保姆了,想必就是他的那位未来伴侣了。
“禹泽…”他见到我时很亲切——亲切到有些过了头。笑容大大的,双眸兴奋到微微濡shi。
一双细软的小手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里带。我实在不习惯这种自来熟。不过想到毕竟我们是要在将来构筑长期亲密关系的对象,我也就没有表露自己的不满。
我的父亲坐在沙发上,回头向相携着走入的我们报以微笑。
“本来是我要开门的,可是悠然一定抢着要迎接你。看来他真的比我想的还要中意你呢。”他说什么暧昧不明的话。
“你不要说了啦…”那个男人竟然娇羞地红了脸。
毕竟他们性向都是男。我直觉这话题有些古怪,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我和他分别落座在两侧沙发上,我正对着他俩。面面相觑后,室内先是一阵沉默,中间茶几上的三杯红茶飘着缕缕热气。
我满脸淡淡,父亲只是好整以暇地微笑着,倒是那个男人——我的继父,灼灼地望着我。“禹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在一起好好生活哦。”那个男人在我面前姣好地笑着。我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睫毛很长,一双大眼睛清澈无辜,披着宽松简单的居家T恤。内里皮肤白皙,骨骼纤巧,一张小脸正小鸟依人地靠在我爸的肩膀上。就相貌来说确实是上乘,但是做派实在恶心了点。
“禹泽,今天我跟这位,李悠然先生,去领了证,以后他也会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趁着大学放假,你们可以慢慢互相了解。”他狭长的双眸透过镜片凝视着我,微微勾着嘴角,似乎心情很是愉悦。我的这位父亲有一个特点就是一向将私情分割得很开,在公司里铁面无私,在家里从不让我知道他有哪些情人,这位“新人”也是如此。在之前我连这个新继父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不过,我除了“慢慢适应”确实也不能做什么。他在这个家里的权威是绝对的,我至今为止也是一直服从过来的。当然,说是家,之前也只有我们两人而已。
可是今天,虽然我在脸上仍旧笑着应是,心中却有压不下的怒火。这不是独断专行就可以决定的事。我连早点知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本来属于我们两人的家,突然搬进了一个第三者。
不过也不至于当场掀桌走人的程度。我倒要看看这个搬进家里的花瓶,有什么资本跟我摆出一副主母的架子。
“禹泽,虽然我们今天刚认识,可是从今天开始互相了解,应该还来得及吧。”他先是像小动物一样睁大了他那双水灵灵的黑眼睛,可怜兮兮地忽闪了两下睫毛。不是吧,他在跟我这个小孩装纯?他将上身倾斜过来,屁股离开座椅,大腿内侧似乎还在寂寞难耐地磨蹭着。
我盯着他柔润的额发和粉红的耳尖,努力不将目光滑到T恤宽大的衣领里。尽管如此,他身体散发的,如同花瓣一样糜烂的甜香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这个sao货。我面上挂出了很有涵养的明朗微笑,和善地接下话茬。
“怎么会。平时继父…“
“不用那么正式,叫我悠然吧,禹泽。”说着大眼睛仍是水润润直勾勾地看着我,红润的脸颊露出羞怯青涩的笑意,好像枝头刚成熟的鲜美果实,散发甜美的香气,摇摆着诱人采撷。与桌面上的清纯做派相反的是,他桌面下的手轻车熟路地搭上我的大腿。我霎那间仿佛感觉到某种yIn邪的软体动物贴在我的大腿上,向着我的腿根缓缓游移。
我背上的汗毛已经根根倒竖,强忍着才没有拍掉他的手。
我的父亲坐在斜对面,端着茶杯,姿态闲适。红茶蒸腾出来的缕缕热气都模糊了他的眼镜镜片,神情模糊不清。
我想今天差不多要用光我一整年的好脾气了。笑是笑不出来了。他的手指还在不停动作,位置越来越危险。我皱眉垂着眼睫,仍然规规矩矩地进行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没有走人已经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悠然。你游泳怎么样?下个星期我和爸要一起去夏威夷的别墅待几天,你应该也一起?”
“哇,游泳我会一点,刚好到不用救生圈的程度吧~话说你还健身啊?肌rou不错哦。”一边娇俏地吐了吐舌头,桌面下的手挑逗地捏了一把腿根的肌rou。
基本确认了,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