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树林感应似的一阵哗啦响。陈屿呆了一瞬,那样子很无辜,像个被拐卖到这里的旅人。
他看了看地上。丛林间的路,在这多雨的季节里多半是shi润的,凌乱的杂草从土壤里扎出来,像一丛丛尖锐的刺。植被和苔藓下面压着深色的土壤,缝隙之中随处可见腐烂的枯叶和小石子。
他怔怔地抬起头,“主人。”
面前的人语气平稳,似乎挺有耐心,“我说,脱光。”
陈屿垂着的手指蜷了蜷,一点点挪上来,几秒之后,他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先是最顶上的那颗,拧开,速度慢了些,再解一颗,速度又慢了些。解到第四颗的时候他想起天台上那个吻,脸颊的肌肤捕捉到的和缓灼热的呼吸,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去看面前的人,“能不能不在这里,我……”
“这里太脏了。”
傅云河盯着那双眼睛。小医生在害怕,但面上还挺平静的。要不是他曾贴得那样近,差点要被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骗过去。
“你以为……”他轻轻笑了笑,“你是什么东西?”
陈屿站在那儿,他看得清楚,男人的嘴角扬到一半又轻轻抿住。他的手指停在胸前,回答地还算流畅,“是您的奴隶。”
“嗯。”傅云河从鼻腔里应了一声,“但你更想做狗。”
陈屿猛地打了个颤。
他低下头。今天头发还整整齐齐梳好扎着,细边眼睛架在鼻梁上,视野清晰得可怕,脑袋却在发昏。这是手段,他想,这是一种能打破他给自己界定的底线的手段,但他还没来得及反抗,膝盖已经软了,连胸腔都跟着紧缩起来。
衬衫很快就被脱掉了。然后是脚下那双鞋,白色浅口袜,最后是牛仔裤。
陈屿站在那儿,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脚下的土壤冷得吓人。他站了一会儿,缓缓弯下腰,把衣服放到草丛上,再次直起身来。
傅云河没动。
陈屿低垂的视线正好能看见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他觉得眼窝充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很沉。他蹲下身,立刻有草尖扎到他的小腿上,再放下左腿膝盖,几颗石子瞬间压进皮rou,然后是另一个。
四肢压在地上,鼻腔里涌上一阵强烈的泥土腥味,他打了个颤,全身都在风里被吹得冰冷,树叶再次沙沙响起来,眼眶竟有些濡shi。
“很好。”
这声音低沉温柔,让胸腔里那颗粘稠的血rou又跳了一下,“这才够贱。”
脑袋里一盏白炽灯发出嗡嗡的杂音,他感到突如其来的干渴,喉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有力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震动一直蔓延后脑勺。
“把舌头伸出来。”
他照做了,像做舌苔检查那样,就差一声难听的吭气。平日里金口难开,难得动弹的舌根立刻体会到酸楚,然后是唾ye——阻挡不住的,无限分泌的唾ye,他张着嘴,尝到空气中冰凉苦涩的味道,那是春天的汁水……
是他yIn邪的噩梦。
傅云河背着手,转过身往前走,“走吧,贱狗。”
陈屿跟在后面爬,这和在干净的地板,镜面长廊上爬不一样。他上一次爬行的时候还盯着镜面上看自己发丝的倒影,那里是地下十八层,比喻如此直白:来啊,可怜的世人,我们一起下地狱;但现在不一样,他在地上,在肮脏的泥土、shi润的草丛之中爬,屁股撅得和头一样高。
他前一秒是人,下一秒是下贱的畜生,后头堆着的衣服是他伪善的躯壳。
唾ye从舌尖上挂下来,沾到草上,血ye在撑着地的手腕里飞快流动,血管突突直跳。春日的草已经长得这样长,一根根针似的戳着他难言之处的皮rou,掀起一阵尖锐的痒意。
傅云河走得太快了。脖子上没有牵引,陈屿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寻找更平缓的着力点,后来根本什么也顾不上,踉踉跄跄地往前爬,爬到哪里哪里的杂草就被他压得噼啪响。偶尔吹过来的风贴着地,一丝丝Yin冷迅疾,像要刮断他的肋骨。
等前面的脚步终于停下,他手腕打颤,舌头还半伸着,狼狈地喘着气。
这下还真像一只狗。
傅云河在陈屿旁边蹲下来,伸出手在他胯间摆弄了两下,把戴了两天的贞Cao锁摘了来。陈屿半阖着眼睛,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一瞬间竟出乎意料地感到些许安慰,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金属小棒正在被缓缓拔出尿道,两片白皙的肩胛骨响应式地颤了颤——他竟然在此刻产生了性快感。
傅云河收回手,“现在就发sao,一会儿会后悔。看到前面那几棵树了吗?”
陈屿抬起头。视线内立着四棵错落的树,彼此相隔近一米,长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方阵。
“去标记你的地盘,贱狗。”
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大睁着眼睛看着蹲在身侧的人。傅云河拍拍裤腿站起来,而这让他的仰视都变得吃力。熟悉的声音混着树叶间的风,带着一种虚假的温和,“狗用什么标记地盘?”
目光短暂的碰撞了一瞬,陈屿突然明白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