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桦街道被路障封了起来,街上无人,阳光格外灿烂放肆地洒在长长的柏油马路上。
银行大门处的青色铜像身上也扑上一层亮闪闪的金色光芒,几只麻雀落在铜像的肩上胳膊上,吱吱喳喳的叫着,圆滚滚的羽毛炸开,细小的喙不停地叨叨羽翅,憨态可掬。
宽阔的马路上一辆黑色汽车快速行驶着。
车内桥怞撩开车窗的浅色帘子,之前盛宏深带他去过一次军统局,但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太熟悉,不由脱口问:“怎么和原来不太一样?”
前面的司机说:“最近北平封了很多街道,所以绕了点路,可能您不太知道。”
桥怞点了点头,手臂下落,放下来帘子,浅色的小布帘遮不严密阳光,阳光透过布帘把上面的花纹印在了瓷白的脸庞,光线浅浅地照进来,桥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抿着嘴浅笑,抬起眼不小心与后视镜中司机的视线相撞,歪了歪身子有些羞涩地用手背遮掩,样子显得有些娇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司机的眼神深沉如黑水。
裘月月两手插着兜,嘴里哼着歌从军统局后门出来,晃着身子走着,眼神扫到街角的人。
脚下生风的跑了过去,“小嫂子。”
那人听到她声音却更是加快脚步,结果肩膀被控制住。
“跑什么呀?小嫂子,我来接你的。”
裘月月自从上次订婚闹剧后,被她老爹关在家里关了快一个月了,今天刚放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跑到局里来忙。
听到杜副官说小桥少爷要来,她想着早早下楼等着,没想到刚从后门出来就碰到了。
“嗯,你先上去吧,我要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去。”
裘月月听到他说话,细细的眉毛紧皱着,弯下腰视线平视盯着她小嫂子眼睛看,看了好长时间才说:“嫂子你嗓子怎么哑了,还带着面纱,感冒了吗?”
“呃…对对,感冒了,嗓子有点痛,怕传染……传染你们,咳咳——” 捂着嘴轻轻咳了几下。
裘月月挠了挠头,“我爹说倒春寒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还不容易好,小嫂子你要吃点药啊。”
“没事没事,不严重的,几天就好了,你先上去吧,我去…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呀,这一条街都被我们封上了,赶紧跟我上去吧,军长等着你呢。”裘月月不见外地拉攥着他手腕拽着人走。
没等拉着人走几步,蝎子领着一队人过来,裘月月远远就看到他,笑着跟他挥手,“蝎子,带这么多警卫干什么,我接到小嫂子了,快过来。”
谁知道一大批警卫全举起枪冲着她,蝎子瞪着眼吼了一声“裘丫头,那不是小桥少爷,抓住他。”
裘月月下意识扭头,那人也发现暴露了,从皮包掏出一把手枪没等着上膛,就被裘月月夺过手枪,一脚利落地绊倒在地,脸重重摔倒在地,耳后的发卡打开,面纱散开,露出一张脸,确实不是桥怞。
不怪裘月月没发现,裘月月也只和桥怞见过一面而已,这人是个男孩,年纪不大,体格还没长开,穿着一袭长裙,脸也用薄纱给遮住。
裘月月一脚踢上去,拿手枪直指他头,恶狠狠地说:“敢骗我是吧。”
蝎子面上是少有的严肃,伸手拦住裘月月,沉声命令几人把人绑回局里。
“到了。您往前面走走再往左拐就是,那里车子过不去,您走走吧。”司机停下车。
桥怞有些愣,半知半觉的伸手打开车门,两脚刚落地,身后的车子就猛地开走,一溜烟就不见的影子。
桥怞看了看周围,全是陌生的景色,他往后看,没有车子跟来,来的时候跟着一车的警卫也都不见了人影,他按刚才司机说的走,少有一个人的时候,步伐都有些谨慎。
“往前走,”桥怞走着,心里想,明明路上很宽阔啊,司机跟他说车子过不去,“然后再…往左拐,往左……”
没有啊,桥怞看着四周,也没看到地方在哪,来回又绕了几圈也还是没看见,有些着急了。
“桥小姐,”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先生?”
“您先跟我过来吧,这里不安全。”林英纵示意他跟过来。
“什么!你说,他要抓我。”桥怞下意识捂住嘴把惊呼压低。
“这件事说来话长,罗军长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我,说是罗老太爷派人——”林英纵举起手做了个拿枪的手势,食指顶着太阳xue,“所以特地让我来在这堵住你。”
桥怞放下手,想了想说:“那他为什么还让我来。”既然罗老太爷要杀他,依罗彪的话不会让他出来冒这个险。
林英纵眼色一闪,说道:“罗军长的意思是要以绝后患。”
桥怞不明白,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林英纵不慌不忙,解释说:“罗军长特地找了个和你非常相似的人,让人假扮你,骗过去罗老太爷。”
“我先帮你安排个地方住,过几天等事情完了之后,罗军长会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