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两列人从临城门楼穿过,打头两人手中扬着絮白纸钱,后面缀着敲锣打鼓的,其间唢呐阵阵,章怀澜在挑白纸灯笼的人后面,手臂上系着一宽条白麻,是来给他三弟送行。
章怀澜不觉难受,命簿定好的,死了不过再投个轮回,不过希望章怀涯下次运道硬一点——别折在二十来岁。
章府墓地在临城西封雀山脚下,南临洛水,地势低缓,四周郁抱葱葱,是个宝地。
送葬队伍来到墓地日影已偏西大半,出坑、下棺、立碑,等章怀涯长眠地下已经日光熹微了,趁众人低头祭拜,章怀澜起手弹指,一点光没入坟包。
山腰怪石中一棵嶙峋老松斜长出来,细枝上落来一只喜鹊,头歪着、黑亮的眼珠看向山脚,看不了一会儿便要在枝上跳动几下,间或转转身扑扑翅膀,周身黑羽,尾尖却一抹白。
那边墓葬队伍吹打着回城去了,这边喜鹊扑开翅膀飞下山来落上石碑,伸头向碑文看了几眼跳下地来化成一个少年,一身黑色短打装扮——是尾白,[三子章怀涯之墓。章怀涯,章怀澜,原来是那下流胚的兄弟。]围着坟包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你可真是有眼无珠,下一世轮回当躲着那个章怀澜,跟他做的什么兄弟。]又伸手拍了拍墓碑,[你死了他可一点不伤心。]
入夜,小厮来二少爷屋里掌灯,屋里刚亮起来章怀澜从外面回来了。二少爷留过洋知道的趣事多,又一贯的脾气好,府上伺候的人都敢跟他说上几句话。
小厮见他盯着烛火看便想起几天前早晨,他照例来二少爷屋里打理床铺,二少爷罕见的没有起床,屋间圆桌上烛台像是燃了一夜——眼见到底了,他去熄灯,这烛上火焰冰蓝却怎么也吹不熄,还是二少爷醒了让他先下去了。
想起这事小厮大着胆子问章怀澜,[前几日那烛火,二少爷给熄掉了吗?]
「那可是个宝贝,任你风吹雨打都不会灭。]说完章怀澜脱下外衣,让小厮带门出去了。
坐上床沿,打开床头暗格,里面一本靛衣书册,一根缀羽红绳并一个瓷白小盒,[小鬼胆子真小,东西摆这都不敢来拿。]放下格板,章怀澜右手食中两指并拢点在左手腕上,萤光阵阵,不一会从中抽出一支毛笔来,这笔通体玉白,就连笔头都像是雪域白狐的毛发制成。
只见章怀澜执笔向城东城隍庙处一点,[城隍,速来。]
片刻后城东飞来一点金光,金光停在章怀澜面前渐渐绽开至手掌大小,中间一个发束金冠的白胖老头儿,老头弯腰作揖,[不知上仙召唤是所为何事?]
「城西封雀山上有一只成Jing喜鹊,通身黑羽,只尾羽带白,你可认识?]
「依上仙所述,那小妖应是五十年前化身的尾白,住在山间南坳的古槐上。]城隍又是一拱手,[这小妖可是冒犯了上仙?看他年岁尚小还请上仙稍稍惩治。]
章怀澜扣着桌面的指尖一停,笑着说声 [去吧。]
这下是跑得了喜鹊跑不了窝,况且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不怕不来,或迟或早而已,章怀澜期待着睡下了。
还未入梦,窗边传来一下短促的收翅声。真是胆小又沉不住气,倒省了给他下套了,要说做点什么这个时辰也正合适,不得不说真是处处称了章怀澜的意。
尾白这次是有备而来,在窗下燃了离魂香,足足等了两刻钟,确定里面人鼻息缓长才跳进屋去。
进了屋从怀中掏出几粒樱桃核,试探着往床上射去,‘咻’的一声樱桃核直入床帐,尾白屏息静听,帐内没有反应,向前探出一步再连射两粒,依然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昏睡过去。
尾白擎着东珠在屋内翻找一遍,一无所获,终于还是踮着脚去了床边,这床是依着章怀澜身形打的,足长足宽,睡起来能舒展拳脚,因此他上了床去也不显拥挤。
尾白拿东珠去照章怀澜的脸,高骨直鼻吐息悠长,眼睛闭着似一道墨痕,尾白放下心来。刚要去揭那床头暗格,只听悠悠一声[看了那么久,好看吗?]
尾白一愣,抬手把东珠掷向章怀澜,东西也不找了,只想退走。章怀澜哪能让他如意呢,指尖弹出一道白光定住了尾白的脚。一个弹指就能束住自己,这临城方圆百里除了他爹没别人了,尾白大惊,[你到底是谁?]章怀澜心情大好,手掌抚着尾白的后颈,[你那‘鉴春’原是我的,你猜猜我是谁?]
尾白眼珠滴溜乱转,[只听人说,那上面第一幅画儿是个牡丹花Jing作的,你是牡丹花Jing?]
这会功夫章怀澜松了尾白的上衣,手从下摆伸进去了,捏着他胸口小巧的ru珠慢慢搓捻,[错了。说来这书是我用鉴心石抽丝,交织女织就的,这么说明白了?]尾白咬牙切齿,[我管你是谁,下流胚,拿开你的手,东西我不要了。]
章怀澜不见恼,[那东西本也不是你的,但这里却有一件你非要不可的东西。]说罢用性器去顶弄尾白。
章怀澜发觉他真的乐意看尾白气极的样子,鼻头小巧,眼睛浑圆,咬人一口都会崩掉自己的牙。顶一会儿便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