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来僵在沙发上。
也怪他不争气,李漱玉解他皮带时,脖子和头发上沾的潘海利根的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里,他看着那人白皙的脖颈,垂落的棕色卷发,还有嘴角边一颗血红色的痣,兄弟就自说自话地站起来了。
真金白银的高学历,检察官这风光无限的工作,人人都道李漱玉是个成功人士,无限的褒奖和荣光把他身上的污点洗刷得一干二净,却也塑造了李漱玉有借必还,投桃报李的秉性。世人都是如此,原谅他们想原谅的,而不管事情本身是对是错。因为他足够优秀,足够美丽,所以都能换来一句:“谁还管你那些?”
他的目光渐渐暗淡,跨坐在宋春来的大腿上,将皮带抽去,解开裤子,一双手往里探去。他的动作太过虔诚、太过端庄,以至于宋春来觉得自己的行为才会弄乱他的衣服和头发,轻轻搡着他的肩膀,一动也不敢动:“漱玉……”他低下头,正好看到李漱玉那双骨节分明的白皙双手,指甲上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亮得让人心旷神怡。平时只负责在公文要案的白纸黑字上一点点划过,写得一手好字的手,正温柔地将他的性器握住,略粗糙的掌心带着他的体温,轻柔地擦过他的铃口。
“李漱玉,”他喘着粗气问,“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宋春来的手陷入沙发,生理的快感压过了他的理智,李漱玉埋头替他撸,宋春来昂起头就正好看见他光洁的额头,还有这套让人神魂颠倒的西装,检徽还好好地别在胸口,就算跪在别人的大腿上替人解决生理问题,仍然一丝不乱。
“你想问什么?”李漱玉的呼吸也有些乱,身体甚至习惯性地渴望着宋春来的触碰,可他清楚现在的自己经不起折腾。想到肚子里还怀着面前这个人的孩子,可对方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怨气来,手下的动作更用力了些许。宋春来在他的伺候下发出欢愉的呻yin,下意识地抬了胯把性器往李漱玉手里送,可一边还努力地在嘴里组织语言:“你……你是不是无性别者?”
“我可以回答你不是。”李漱玉说,“只不过我因为性别刻板观念吃过很多苦头罢了。”
宋春来闻着他的香水味,看着他指尖那鲜艳的指甲油,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抚在李漱玉的脸颊上。李漱玉就着力道抬起了头,宋春来看见他的眼中无限悲怆,似乎是被自己的话勾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一般,微微张着口喘息着,嘴角的那枚痣随之微颤,手下的力道又是一重,白浊便染了一双手,污了李漱玉的西裤。李漱玉像是任务完成了一样如释重负,身体往沙发的另一侧落过去,两个人一起度过一个人的贤者时间,就像是之前每一次激烈的性爱过后一样。
宋春来忽然很想亲亲他。他凑上去,可李漱玉适时地抬起肘部,让那个吻落在了自己的小臂上。他的表情很凉薄,好像怕宋春来口中的烟味玷污自己似的,又好像花心力阻止宋春来吻他都厌烦。他偏开头:“别。”他Jing疲力竭。那一瞬间露出的疲惫,好像是取下了保护罩,露出下面Jing致的玻璃人像,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打碎。坚硬的检徽上,流转过一道金光,就好像他的脸颊上也落下一滴水,不知是泪还是汗ye。
“雁南是谁?”宋春来轻声地问道,李漱玉脆弱的样子像是山间的滚石一样击中他的心脏。第六感告诉他,他将要面对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之一——是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还是深入他的世界,彻底为他动容。
“我的侄子,”李漱玉的声音像是在啜泣,“他的父亲是我小时候,唯二对我好的人之一。我们是家人。”他靠在宋春来身上,慵懒得像是一只大型猫科,也不让宋春来碰他的头发和脸,宋春来只能把他略冷的手握在手心。李漱玉去够来茶几上的餐巾纸,慢慢地擦着自己的手,温温吞吞地说:“我家很传统,祖宗八代都是史官,只有我读了法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停顿了下来。
宋春来看着李漱玉那双明亮澄澈的眼中,闪过黯然和失意的神色,又猛然警惕起来。李漱玉真的很少谈起他自己,似乎是他忽然意识到了对自己的炮友谈这些有些不妥,他站起身:“我去收拾客房。”
“漱玉!”
“宋春来,”李漱玉回过头,露出一个优雅而克制的微笑,“浴室在哪里就不需要我指了,你要住在这,起码把自己搞干净,把我的家搞干净。”
宋春来无言。李漱玉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没有留恋地离开了。他苦笑一声,把沾着Jingye的纸巾丢掉,穿好裤子,收拾了茶几上的残羹冷炙,一切就变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李漱玉的家和他人一样冷情,透着复古的气息,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仙人。靠门里墙立着四页老旧屏风,宋春来看不出来什么名堂,但大致知道有一定历史。然后就是那张玻璃茶几,搁在沙发前面,上头干干净净连罐瓜子都没有。沙发边上是两列抽拉书柜,兼作矮几,放着一只空空如也的梅瓶,旁边搁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廉政杂志。沙发贴着墙放,墙上是一副字,“孤光自照,肝胆冰雪”,落款是漱玉本人。电视机平日里用一块碎花布苫着,现在那块布被叠好了放在一边,电视里还放着法制片,被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