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酌开门时刻意放轻了动作。
美丽的雄虫不耐烦地皱着眉,蝴蝶似的睫毛低垂着,粗暴地拢起散在肩背的一捧黑发。他被连日的军务和宴会折腾得心烦意乱,快要二十四小时没落脚,看什么都不顺眼。发绳在回来路上摘了,披头散发地行了半路,造型就有些收拾不了。几缕发丝反复跃到眼侧,已经被厌酌来来回回撩到耳后好多次,屁用没有,不一会儿又掉出来,重新落在他眼角,和纤长的睫毛互相打架。雄虫揉着脑袋企图整理,却反而捣弄得更乱。美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撅着嘴,实在理不完了,干脆直接放弃,恨恨一甩手,顶着乱糟糟的长发,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轻手轻脚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满是浓郁熏甜的nai香,连温度都比外头高一些,空气腻得如有实质,全是隐晦的发情味道。
是还在睡觉?雄虫眯着眼观察,大床上只看见起伏的厚背,和一截蜂蜜色的肩膀,繁复绚丽的虫纹攀满了整个肩背,即便灯光昏暗,依旧有流光溢彩之感。光这一瞥,已是十分情色。
自从他的雌君辛苦怀上小崽子后,便贪睡起来。秦晗身体特殊,怀孕已不容易,供养高等雄子对雌虫而言是个困难的任务。厌酌对他的安危小心极了,一边暗恨这未出生的孩子平白惹自己伴侣遭罪,一边无微不至地把秦晗拢在羽翼下,给予最妥帖的照料。
现下,还未确定雌虫是否入睡,厌酌便已不忍打扰,连走路都小心,猫似的每一步都轻盈。美人木着脸,湛蓝的瞳孔微眯着,呼吸放得轻极了,默不作声绕到床边探看。他一头黑发留得极长,弯下腰时,便瀑布似的泻到床上,蜿蜒出河流般曲折的墨痕来,像是布下一拢披风,把自己的雌虫整个拢在私人领域里。
“雄主……”沙哑的,黏糊糊的呼唤响起。
秦晗还未入睡,却也没有多清醒。厌酌的头发带着悠长的冷香,把他整个裹住了,还未回神,身体却已顺从本能,靠近他的主人。雌虫从温暖的被子里探出手来,迷迷糊糊地把厌酌牵到怀里,动作间十足亲昵宠溺味道。
秦晗在被子里裹了一整天,浑身都是暖的,几乎发烫,这一抱就把雄虫身上的寒意散了一半。他把雄虫按向自己赤裸柔软的胸膛,有力的,温暖的手臂眷恋地在厌酌背后收拢,揽着那一头流雾似的长发抚摸。
“唔……”
秦晗莫约是刚醒,黑眼里还有茫然,低下头,缱绻地在厌酌肩窝里蹭了蹭。
现在倒是变得很会撒娇了。厌酌在心里冷哼,却无法抗拒地被轻易安抚了,他调整了姿势,更放松地任雌虫搂着,用拇指指腹轻轻蹭着他乌黑的眼角,“吵醒你了?”
“没有……”雌虫眨眨眼,总算更清醒一些,便发现自己正逾矩极了地搂着雄主。那双黑色的恢复了清明,睫毛颤了颤,抱着厌酌的手微微松了些,却没放开。
“您回来了…”他着迷地捻着厌酌的长发,低声道,声音沙哑,全是隐晦的爱欲。见厌酌垂着眼,深情冷淡地窝在自己怀里,黑发铺在赤裸的胸膛上,扇也似的睫毛扑朔着,几乎就贴在ru头边上。
“唔……”
只这么一看,欲望就止不住。强壮的军雌垂下头,吻着厌酌的发顶,一下一下仔细地亲吻他,一路亲到眼角,用嘴唇磨蹭浓密的睫毛。
“想您…”军雌吻着厌酌,低声撒娇,声音像是蜂蜜浇进砂石里,黏腻又沙哑,如同岩浆慢吞吞地滚过大地,带起胸腔长久的战栗。
怀孕的雌虫整个丰腴柔软了一圈,连带着欲望也成倍地增长。自秦晗开始产ru后,事情便更一发不可收拾,他如同一只发情的母兽似的,被养在厌酌的卧室里,除了睡觉便是挤nai和挨cao,被时时刻刻用Jingye浇灌着,过得不知日月,毫无廉耻。雌虫怀孕后,便有些患得患失,少了点平日里的冷硬自持,完完全全地依赖上了自己的雄主,如饥似渴地缠着他,便连礼数规矩都有些摇摆不定了。所幸厌酌也爱他撒娇的样子,愈是撒娇,便愈是宠爱,生生把军雌宠得胆大了不少。如今搂抱撒娇,情话爱语,曾经冷硬腼腆的军雌都能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沉默地跪在地上,被干到高chao了也一声不吭的,高大又木纳,像块石头似的军虫,能柔腻撩人成今天这副样子?
厌酌贴着秦晗柔软的nai子,低低哼了一声。他本性慵懒,如今被若干杂务烦得头疼欲裂,性子上来,脾气都到顶了,正准备随便找个倒霉的发出去,却被这信手拈来的拥抱和几个碎吻安抚了下来。这也太好哄了,雄虫颇有些嫌弃自己,便又生了点任性,恶劣的侧过头,在ru晕边上咬了一口。
“唔……”雌虫发出性感的闷哼,毫无反抗地任他撒泼不说,还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厌酌脸颊,自觉地五指作梳,替他梳理起那一头长得恼人,散乱一床的头发来。
“怎么不开心?”秦晗担忧地低声问,一边问一边继续亲吻他,挺起胸,颇放荡地拿ru尖去蹭雄虫花瓣似的嘴唇。他到底还没能完全放开,动作时垂着睫毛,眼角都是红的,脸上表情安静又愧疚,话里也带了似羞耻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