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这样,了无牵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样不好,一个人走太久容易把自己弄丢。”
洛南弯腰就着他的手含住shi润的吸管饮了一口。他始终盯着姜阳,饱含欲望的眼神不像在喝饮料,倒像是某种无声而另类的侵犯。
姜阳仿佛并未察觉他的异样,态度坦然地问:“你要拯救我?”
洛南轻笑道:“宝贝,我哪有那么伟大?”
“我想把你关起来,你不必在意世界,只需要属于我。”
街角的路灯昏黄,三三两两的学生行走在街道上,模糊的面容各有故事。不远处的宵夜摊子上滋油声混着方言吵闹,那是独属于世俗的琳琅乐响。
姜阳站在树荫下,神色不明。
“好。”
洛南脸上的笑容僵住,愣了几秒才问:“什么?”
“答应交往。”姜阳把手中的nai茶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随口道。
“宝贝!”洛南拉起他的左手,像是被天降的惊喜砸得晕头晃脑。
姜阳没有看他,也没有甩开,“但是高考完之前不公开也不做爱。”
是少年时期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欲,沾染着五彩斑斓的颜料于黑色画布上描摹不成形状的线条。
沉默下埋藏着蓄势待发的火山,时刻准备喷薄出焚天的高温岩浆。
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Jing致漂亮的外表下却是一个崩溃呐喊的灵魂,无时无地不在哀嚎救命。
当同类对他施舍回应,又怎么能够狠下心去拒绝?
即便那是一个新的泥潭。
所谓约定实际上是给他自己设下的限制。憋不住的那个人很大概率不会是洛南。
他一直清楚自己腿间的恶兽有多么贪婪。
家庭教育也好,他自己的期望也罢,总归是希望成年后能通过手术矫正畸形的性器官的。
如果洛南喜欢男人,那他只需要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的是男朋友就好了。
而不是一个恶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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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之后需要做什么呢?
平日里还是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周末一起出门约会吃饭。
在姜阳的禁令之下,洛南还是不能摸到他被衣服包裹的身躯。
“你的自制力显然不行。”不论恋人怎么耍赖哀求,姜阳都会冷静地说,“高考之前不做。”
义正言辞下的事实真相是他怕自己忍不住暴露什么。
洛南有时候看起来痴汉得过分,总归还算有个度,并不会真的违背他的意愿去踩红线。
哪怕是在姜阳家里过夜,洛同学都恪守本分老实分房睡。就算实在忍不住搞夜袭,也只是隔着衣服摸摸,或者对着的姜阳的脸自己撸管。
他撸完倒是能睡着了,姜阳在卧室的洗手间里待了大半天出不来,气得想把人连夜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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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出门的时候他们会窝在一起看电影。
谈恋爱不就那么回事儿嘛,从一个人无所事事随便过日子,到两个人凑对儿无所事事随便过日子。
高中附近的房子里有套家庭影院系统。某日他俩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看起了霸王别姬。
电影是好电影,可至程蝶衣自刎前悲声“我本是男儿郎”时,姜阳蓦地哭了出来。
脑中难受得仿佛有生锈的钝刀在割锯血rou,向来麻痹的情绪一时之间全部复苏。那种名叫“伤心”的滋味宛如凌迟,纯粹的情绪崩溃下,姜阳才发现活着是那么真实的事。
洛南抱着泪人似的乖乖哄,又是“宝宝”又是“祖宗”的,费尽心思想逗他笑。
他以为姜阳是为电影人物落泪,却不知那是共情之下在为自己而哭。
同样是错乱了性别,程蝶衣入了戏误把自己当虞姬。
那他呢?他也不是真虞姬,倒活像个假霸王。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那夜洛南见他情绪不佳,主动爬上床陪睡。
姜阳沉默着,倒是允了。
最初的想法很好,只是想跟心上人一起起床。可年轻气盛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躺在男朋友旁边哪有不起心思的?
洛南又不是什么真君子。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甚至不是第一次在床上接吻。
姜阳开始的时候倒不紧张,顺从地张嘴含住洛南伸进来的舌头,唇齿交缠间仰着头吞咽对方的唾ye。
拥抱和亲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连摸进衣服里大力揉捏的手都没有被阻拦。
性是爱的基本表达形式。
但是当洛南试图探进宝贝的裤子时,却被一脚踢下了床。
姜阳沉着脸满是嫌恶,对洛南寒声说:“滚!”
到底年轻不周全,棱角过于分明,容易伤人伤己。
洛南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来,终究被一直以来的冷漠对待刺伤一腔热忱。
姜阳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在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