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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这一晚睡的极不踏实,他无数次从梦中醒来,又无数次昏睡过去。梦里他一直站在一片黑暗中,前无去处后无来路,他感受不到冷暖,看不见一切,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一片浅浅的呼吸声。
那片呼吸声不重,但是渗透在了黑暗里,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紧接着他察觉到了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目光幽深地令人害怕。
江言尝试着迈动双腿,但是两腿却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即使是废了好大的力气,他也只是移动了一小步。慢慢的四周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开始能听到一股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这股心跳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就像一道墙一般朝他压下来。而那道幽深的视线也开始变的炙热疯狂了,带着仿佛能把他衣服扒光的狂热,不停地舔舐着他的身体。
沉重,窒息,兴奋感一并朝着江言压去,他跌倒在地,开始奋力挣扎。
那道炙热的视线似乎能令人躁热起来,江言不知不觉中呼吸开始加重了,身体里升起的快感正源源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费力地想站起来,抓住点什么东西,但是四周一片昏暗虚无,他什么也抓不到。
等到他千辛万苦地抖着腿肚子站起来时,一股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将他一下子拽入了黑暗中……
他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猛地坐了起身,视野所及里是一间狭小的单人卧室,晨光透过不太能遮光的灰色窗帘进入,给室内渡上了一层昏暗的光线。
窗外已经开始有了动静,早起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在校园里走动,清晨的鸟叫声混着人的说话声,开始由远而近地进入江言的耳内。
等他呆愣了一阵之后,才恍然发现是梦。枕头边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振动着,他有些颓靡地伸手按掉闹铃,重重地呼出了口气。
身体有些疲软沉重,梦里那种可怕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江言正想掀开被单起身洗漱时,却被腿间有些冰凉的濡shi感给制止了动作。
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该不会是……
随着被子的掀开,一股淡淡的腥臊味迎面扑来,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那条shi了一大块的四角内裤,半晌才低咒出声。
“卧槽?!!”
他这把年纪居然还梦遗了?!!!
……
到达饭堂的时候,江言的脸色还是臭臭的,他板着一张脸,长出来的一点胡子也没刮,就这么一身低气压地坐到了莫让边上。
江言是校田径队的,本身长的就人高马大的,一身黑皮在人群里特别扎眼,眉眼犀利,五官比较硬朗有攻击性,不笑的时候看人就跟能随时打起来一样,再这么一板着脸,实在是让人有那么点害怕。
而他的朋友莫让,长相则是和他完全相反,他长的颇有古代文人墨客的韵味。瓜子脸,高鼻梁,丹凤眼。不怎么爱笑,气质忧郁,眼神迷离,从不拿正眼看人。
其实只有江言知道,女生口中盛传的眼神迷离不拿正眼看人的莫让是个近视眼……他是因为看不清人所以才总是那副爱搭不理人的模样……
“早。”
江言一坐下,他边上的莫让便懒懒地朝他打了个招呼,继而继续喝着他的粥。
江言把桌子上的另一份早餐拿了过来,低头就是一阵风卷残云,他一边快速地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地说了个早。
他一会要去上课,刚刚那件事让他比平常慢了十几分钟,为了不迟到只能加快速度把早餐吃完。
“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旁的莫让就显得优雅斯文多了,他还在小口小口地抿着粥,一份皮蛋瘦rou粥他喝了半天也没喝完。
一听他问话,江言便用睡迟了这个理由随便搪塞了过去,他三下五除二地把豆浆和最后一口包子解决完,便急冲冲地想要走了。
莫让一把拉住他,给他塞了一瓶牛nai和一个鸡蛋。
“别急,把这个带上,等下饿了。”
江言愣了一下,自从这小子女朋友出了点事之后,人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能像今天这样给他买早餐还给他带鸡蛋和牛nai了。
以前倒是每天都会给他带鸡蛋牛nai,说是给女朋友准备了也顺便给他带了。但是前段时间莫让女朋友的一个闺蜜无缘无故跳楼自杀了,而他女朋友正好目睹了整个过程,人受了点刺激,莫让也就照顾了她两个星期。
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停了一天的课,那时候江言在Cao场上训练,就看到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开进了学校,后来才知道有人跳楼自杀了。
学校给出的理由是自杀,给学生做了一些心理辅导和开了一次全体大会之后就把事情压下去了,大家也没多想,只当是女孩压力太大。
“差点忘了,你女朋友好点了吗?”
江言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毕竟他这个朋友失踪了两个星期了,今早难得碰一次面。
莫让收回手,淡淡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嘱咐他一会记得把牛nai和鸡蛋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