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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言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还是身处于那片奇怪的黑暗中,四周依旧寂寥无声,不见活物。
那道幽深的视线又开始出现了,它蛰伏在无孔不入的黑暗中,乐此不疲地窥视着惊慌失措的江言。
江言开始在黑暗中奔跑起来,那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惬意而又炙热。它好整以暇地盯着青年跌跌撞撞地逃跑着,仿佛在逗着陷入困兽之斗的猎物。
江言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但是他听不到自己的粗喘,他仿佛奔跑在真空里,氧气逐渐不足起来。
当他被那道视线舔舐着全身时,江言蓦地醒过来了。
他陡然睁大双眼,急促的呼吸显示着他刚刚做了一个不安的梦。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夜灯独自在黑暗中发着亮光。
江言呼了一口气,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臂遮到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这什么玩意?两天了都在做同样的梦,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梦遗。梦里那道视线令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做这种意义不明奇怪的梦……
……那道视线,又来了?!
江言猛地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书桌……这他妈的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道视线在盯着他!!
被吓到的青年直接蹦起来打开了灯,灯一开,明亮的光芒立马充斥了整个房间,所有地方都一览无余。
江言立马抄了把扫把握在手里,睡意全无。难道是进了小偷?可他这个小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头,压根就不存在能藏人的情况。
青年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挑开衣柜的门,里面都是他乱糟糟的衣服,而且这柜子全都是一层一层格子状的,小孩倒是能窝进去,成年人是不可能的。
床底下都是他的行李箱,也是没法藏身的,唯一有疑问的就是关着门的浴室了。
江言看了眼禁闭着的浴室门,浑身肌rou都紧绷起来了,他手心里开始出汗,握着扫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他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很久以前就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着特别的直觉,特别是对于人的视线,基本上是一抓一个准。每当他感觉有人在看他时,就必定能看到人。
穿着短裤背心的青年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往浴室走去,粗黑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如果浴室里真的有人,他肯定会破釜沉舟地和那人搏上一搏,凭他的身材,制服个成年人不在话下。
江言慢慢地靠近了浴室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腿大开微扎着马步,稳定下盘。右手抓着扫把横在胸前,左手快速打开浴室的门,大吼了一声。
“谁?!!“
然而无人应答,大开着门的浴室里虽然没有开灯,但基本情况也是一览无余,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江言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虽然心脏还算是在突突的跳着,但也在慢慢地平复着。他收起心里那股奇异的违和感,把扫把一扔,一摸脑门,上面都是汗。
看了下手机,发现才凌晨4点,但是江言这会已经全无睡意了,这他妈大半夜的虚惊一场,差点没吓死人。
他略烦躁地拉开窗帘,靠着窗户把许久没抽的烟摸出来点燃了一根,之前被莫让强制监督着戒烟,他已经好久没碰烟了。但是现在他只想吸食一下尼古丁来排解一下心中的烦躁之情。
外面宿舍楼一片漆黑,盛夏的夜里依旧是感觉不到一丁点凉意,他之前出了一身冷汗,这会被屋里的空调吹着背脊凉飕飕的,而正面又是一片炙热,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烟已过半,外面是寂寥安静的校园,江言边抽便回忆着那个奇怪的梦,还有刚刚错误的直觉。他这是怎么了?训练太高强度了导致有压力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乌龙吗?但是他早已适应了田径队里的高强度训练,根本不存在有压力这一说。人都说梦境是现实的投射,梦里他孤身一人在黑暗里,四面八方都是那道奇怪的目光,惊恐和窒息感紧紧包围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道视线吞噬了一般......
就在他独自思考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道Yin冷的视线,江言兀自打了个冷颤后顺着那道视线寻去,然后看到了对面宿舍楼七楼的走廊过道里,猛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
江言瞬间头皮一阵发紧,腺上激素狂飙了起来,他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无数的恐怖片段和杨帅帅中午神秘兮兮和他说的学校以前是个坟场的事。
青年猛地缩回身子来,刚刚干掉的冷汗这会又全部冒了出来,他惊恐地连叼在嘴上的烟掉了都毫无知觉。
错.....错觉?一定是!!阿弥陀佛子不语怪力乱神......
江言干涩地吞了口口水,胸腔里的心脏一直在疯狂地鼓动着,他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佛号一边又按耐不住好奇,小小翼翼地把脑袋伸出去,只看了那么一眼后,他立马便把脑袋缩了回来!那个白色的人影居然还在!!!!
卧槽!!!他特么是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