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男孩下了课,手里夹着一沓琴谱从教学楼往宿舍的方向走,在路上冷不丁被一个人给搂主了脖子。
“欸,老兄!” 皮肤发棕色一头卷毛的男孩用胳膊勒着奥斯顿的脖子,奥斯顿忍下了把男孩折叠起来丢进马桶里的冲动,把自己没正型的朋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下来,吉恩,你个混蛋,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回宿舍吗?”
“不了,” 叫做吉恩的男孩朝奥斯顿眨了下左眼:“今晚去找丹尼尔。”
奥斯顿本想回绝,但是想了想,距离下一次过课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跟着点了点头:“行。”
“喂,大教授?”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数十年如一日的油腔滑调。艾文看了眼钢琴教室的门口确认没人,才小声回道:“凯文,有什么事吗?”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啊,下课了吗?”
“刚下。” 艾文用手包着手机的送话筒小声回。
“今天这么早啊,” 凯文用肩膀顶着手机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来点上,送到嘴边吸了一口,让烟雾在口腔内充分盘旋后从鼻腔呼了出去:“回家找女朋友吗?”
“他今天不回家。” 艾文回了一句,然后语气颇为无奈的补充了一句 :“你不是知道我们什么情况嘛。”
“是啊,所以我来拯救你了。” 凯文嘿嘿笑了一声,又嘬了一口烟:“好去处,去不去?”
“一起?” 艾文漫不经心的收拾着丢在琴盖上的谱子,一大堆各个时期的作品乐谱,杂乱无章的混杂在一起。
“不了,前几天那个妞还没捂热乎,她可真是太棒了!”
“我不想知道你的女朋友棒不棒。”
“凯文嘻嘻的笑:“你真的不知道那家嘛,本地最大的酒吧。”
艾文本来是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凯文的话,然后他在一堆乐谱中看到了一张装饰Jing美的名片,深灰色的底色配上烫金的印字————最大的酒吧?
艾文和电话里凯文的声音重合在一起:“Asphyxia?”
Asphyxia,位于纳什维尔的一条窄道的最深处,艾文把车停在了窄道的旁,徒步走了进去。在窄道内有袒胸露ru的性感美女扶着墙在吐,往前好像还有两个男人正在接吻,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但是亚裔似乎并不常见,艾文秉着好奇和看不见就当作没发生的心情快步走了进去。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灯红酒绿,酒池rou林。
艾文绕过接吻跳舞的人们走到了可以安静喝酒的吧台旁,从一大堆名字繁杂难辨的酒中间挑了一个名字最短的。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过于吵闹的地方,灯光昏暗的连自己酒杯里的酒到底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楚。
艾文喝了一会的酒忽得就觉出点滋味来,因为没人来打扰,他们迷醉他们的,自己安安静静得呆在吧台边还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的确是没人打扰,但是不止一个人在默默观察着艾文。
在一群肌rou大汉中间,艾文一头的黑色短发,刘海柔软的盖住了一半的脑门,他有着东方人特有的墨黑色眼珠和泛黄的白皙皮肤。坐在吧台前,两条纤细的胳膊都支在桌面上,是他的脊背线条完美的展现出来,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就像是草丛间的蝴蝶时高时低。一双弹琴的手白皙纤长,指甲也修的一丝不苟,让人禁不住联想起这样的一双手,在某些带劲的时刻指骨节泛着情欲染上的粉红色,抓紧床单的景象。
总之他就好像一块布丁,一块随着盘子的挪动会轻轻颤动的那种嫩嫩的布丁。现在这块布丁被一群饥饿的狼围着,盯着。
“sir,这是那边那位先生为您点的。” 侍应生是个好看的白人男孩,说话时自始至终没有任何音调起伏,似乎他真的只是 “那位先生” 的一个信差而已。
艾文从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顺着男孩的手势方向看过去,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有些昏暗的角落里,艾文还好心情的冲他笑了一下。
艾文不太懂酒,平时也很少喝。他端起酒杯闻了闻,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入口也是只有淡淡的酒Jing味,醇厚柔滑,也不烧喉。
大概是酒吧里的音乐声音太吵了,要不就是这里的灯光太昏暗了,不然艾文怎么会越来越晕呢?艾文感觉有点热,他拽了拽自己的领口,觉得很不舒服,直觉想要离开这里,就站起身来打算结账走人,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就差点重新跌回去。
男人从角落走向艾文的方向,低声询问:“是不是醉了啊,还能回家吗?” 说着就要上手去搂他的腰,半路却被另一个人截了胡。
“你!” 男人攥起了拳头。
“滚。” 奥斯顿把艾文搂在怀里,虽然艾文大他四岁,但或许是种族的优势,奥斯顿比他要高上不少,使艾文可以整个陷在他的怀里:“我是他男朋友。”
“啐,臭婊子,有男朋友还来这儿。” 男人也不多纠缠,只愤愤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