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大盛。
长锦掀了掀眼皮,皱起眉毛,略带惺忪道:“途期年?”
他昨夜分明应该是和途恒一起睡的,可早晨醒来,不见儿子,反而依偎着一片结实的胸膛,不免问道:“小恒呢?”
“去做早课了。”途期年发梢带着晨间的露水味,似是早已清醒,不过又蹭回了他的床上,“再让我抱抱你。”
“……嗯。”
“昨晚伤到的那只手腕,还有没有事?”途期年探出手,摩挲长锦的腕子,拉着他在半空中一划,筋脉流畅无阻,舒展自然如常。
两人十指相交,仿佛合握住一把剑柄,途期年收起自己的霸道剑法,与他同出了极尽温柔的、能挑起雪花的一剑。
长锦的指尖,登时微不可见地弹跳了下:“你怎会……”
“猜猜看,”男人支起手肘,俯视着长锦,柔声道,“我怎么会使出你这一招。”
长锦眨眨眼,有些犹疑地抬起手指,抚了抚途期年的眉眼。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藏着一片幽邃的海,不可言尽的情愫是涌动的暗chao。即便是龙神,也任由自己溺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年前,你的剑上,落了一片薄雪……”
“那时,我一身血脉驳杂,而且同途远观很亲近,心意动摇却不自知。你在比试中看出我的杀意,所以才劝我收剑赏雪,对不对?”
“我在这里住了十年,剑意逐渐清朗。没有你,或许我会是第二个途远观。”
他捉着花妖的手,蹭了蹭,声音有一点沙哑:“还梦到有一年,我们去看花鼓上的烟火。你说,也不是不能给我亲。”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便想着,醒来后要让你主动亲一亲我。”
长锦指下的肌肤光洁而温热,是不容错认的真实——他并非在梦里,而终于等到了归人。汹涌的情绪将他抛卷,长锦声音不由带了些颤,问道:“怎……怎么回事?你想起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扫在一盏放在床头的残灯,一丝隐约的彻悟爬上心头。
途期年顺着花妖的视线看过去,低笑道:“知道那道剑意是什么吗?”
蛟龙混血带来了他人难以企及的天资,也带来了无法自拔的混乱和欲望。成为半仙之际,途期年愈发控制不住对剑术的痴迷。他追求极致的剑法与不衰的胜利。斩妖除魔,或许并不是修仙者的使命,而是掩盖欲念的手段,直到他闯入落雪的长锦山。
观雪一念之间,他难得轻松地收剑入鞘,心弦亦被轻轻撩动,记住了山川光景。
长锦山。长锦。真是个温柔的好名字。
他的那道剑意,便始于此:一念平欲海,一念起山川。
“那是我唯一一道七情剑意,是我的千思万绪。”途期年捏了捏美人雪白的脸颊,“你把它拿走,我才记不起你,可不许再怪我了。”
长锦一双黑眸蒙蒙带雨,被捏得忍不住忽闪了下睫毛,立时如同微风吹过的叶芽般,痒酥酥地滚下一滴水珠,眼尾也爬上一抹淡红:“是、是我的疏忽……”
途期年闻言,微微拧起眉毛,不由打断长锦的话,认真道:“可是,长锦,这道剑意,也是你给我的。”
男人如珠如宝地掬着美人脸颊,把他低垂的视线捧到自己脸上,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它因你而生,它是你的。”
一个剑修,假若他说他的剑意是你的,意指为何?
长锦眼神撼动,轰的脸红起来,难以招架这样含蓄又露骨的情话,几乎要泛起溺水的眩晕感。
途期年柔缓地揩去他那一线泪痕,继续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留个念想,况且当时怀着小恒,总要给孩子留件父亲的东西……”
男人的神色柔和,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将竖着两枚龙角的额角微微侧垂:“不哭了,我的角还好疼呢,也没哭成你这样的小花猫,亲亲我,嗯?”
长锦摇首。
“怎么?”途期年有些出乎意料,疑惑问道。
“没有哭成小花猫,”长锦扬起只掉下一滴泪珠儿的干净面孔,“没有哭。”
“好,”途期年笑得眯起眼睛,“没有哭……唔!”
花妖挺直腰肢,藕臂伸展,骤然勾住了男人的颈子,软嫩的唇舌凑上前来,红舌勾卷,含着银亮的涎水,吮住了残存的青白骨茬,舔得啧啧轻响。他温软地厮磨着青龙敏感的断角,两个人身躯交缠,近到甚至分辨不出彼此呼吸的温度和shi度。
途期年被温香软玉扑入怀,心尖发颤地受着温热唇舌的伺候,不由惬意叹息一声,眯着眼睛,埋首在长锦的颈窝,黏人大猫般磨蹭着,仿佛下一秒喉间就要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他被舔得心神涤荡,搂着长锦的小臂渐渐暴起青筋,一股气血下涌,原本半晨勃的孽根肆妄地探出头,戳在了长锦下腹处。
途期年微微一挺腰,皮rou拍上了另一根硬挺的男根。
长锦清晨刚起,自然也有些反应。
途期年低笑道:“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