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尾坠在细腰处,面颊雪白,肌肤莹莹。小小的一团儿,看着有些可怜。
不管是方才踉跄倒在地上,还是此刻挣扎着站起身,这位前朝公主没有一丝粗鄙狼狈,依旧赏心悦目,周身的端庄从容一点儿也没少。
既然面前之人是当今的太子,那么宋清辞也不必嘴硬着不承认。
她面容浮现淡淡的笑,毫无被抓包的害怕和慌张之态,“太子殿下还有张将军误会了,我并非要逃出宫,只是突发奇想出宫看一看而已。”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宋清辞的这番话是借口,但她毕竟是前朝公主,只要她不承认自己准备逃出宫,即便是裴行璟,也不能将意图逃宫的罪名按到她头上。
裴行璟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女郎倒是巧舌如簧,胆子又大,骗过了重重侍卫的检查,和她秀丽娇嫩的长相一点也不符合。
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裴行璟没再提宋清辞佯装成宫女离宫的事情,也不知是不在意这件事,还是稍后再算账。
他冲张将军吩咐,“ 平宁公主身躯娇贵,受了伤难以行走,让人送来轿辇,送公主回宫。”
说完这话,他静静看着宋清辞,温润的面孔在飘扬的素雪之中,透着几分冷峻,淡声道:“公主想要宫外的东西,只需吩咐宫人一声,外面天寒地冻,随时可能出意外,公主安心待在宫里即可。”
话音落下,裴行璟转身离去,衣袂扬起,仅仅是离去的背影,便显露出华贵俊逸。
宋清辞一颗心倏然下沉,她明白,裴行璟这一番话是在警戒她不要再有逃出宫的念头。
乘着步辇回到了凤阳阁,已有医女在等候。
见到医女,宋清辞有些意外,前朝未覆亡时,赶上她生了风寒之类的病,伺候她的宫女荔枝,每次去请太医,那些太医可不会这么麻利的来为她诊治。
没想到改朝换代后,她这个平宁公主倒是享受到了前朝不曾有的待遇。
不过医女来为她医治,想必该是裴行璟吩咐下去的,她一个前朝公主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医女为宋清辞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伤到膝骨,又为她涂抹了膏药,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去。
膝盖处的疼痛缓解许多,宋清辞依靠在软枕上。
这时寝殿的帘幔被掀起,一个瘦脸高个的宫女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进来,扑到宋清辞床榻前,面上满是焦急担忧的神情,“公主,您伤到哪里了?伤势可严重?”
宋清辞直起身子,又惊又喜,“荔枝,你怎么又回来了?”
自打两年前她回到宫里时,荔枝一直伺候在她身边。
天下易了主,她这个前朝公主处境岌岌可危,宋清辞筹谋着赶在今日假扮宫女离宫,荔枝便决定跟着她一道出宫。
荔枝在她前面先出了宫,可是宋清辞被裴行璟识破身份,出宫无望,她原以为她与荔枝主仆俩就要在今日一别,没想到荔枝又回来了。
“奴婢就在宫门口等着公主,看到惊马朝着公主狂奔不停,奴婢捏了一把汗,生怕公主出什么意外,不过当时人群挤成一团,奴婢也无法子去到公主身边,好在公主有惊无险,奴婢也就放心了。”
宋清辞解释道:“我只是受了点皮rou伤,养几天就好了,不严重的,你别担心。”
荔枝为宋清辞端来了一盏热茶,提起的心渐渐落下去,“ 奴婢本来就是陪着公主出宫的,眼下公主离不了宫,奴婢也没有出宫的必要,再说奴婢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家里的兄嫂又难以相处,所以奴婢决定不出宫,继续伺候在公主身边。”
手中白瓷盏散发着氤氲的热雾,虽然宋清辞尚未饮下这盏热茶,可心里流过一阵暖流,盈盈杏眸注视着荔枝,“ 你不是惦记着宫外的糖葫芦吗?”
排队离宫时,荔枝直盯盯的看着宫门外的天地,一双眼睛弯起来,怎么看也看不够,叽叽喳喳的向宋清辞说着出宫后的打算,像枝头的喜鹊一样欢快。
在宫里待久了的人,都是向往宫外的日子的。
宋清辞知道荔枝想要待在宫外,可她为了自己,却放弃了出宫的机会。
说起冰糖葫芦,荔枝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奴婢买了好几串糖葫芦,好好解了馋,才重新回了宫。”
宋清辞也跟着笑起来,打趣着开口,“你留在宫里,可能以后就吃不到宫外的糖葫芦了,你也愿意?”
荔枝没有半点犹豫,“奴婢舍不得离开公主,跟着公主,奴婢每天看公主一眼,就像吃了仙桃、喝了玉露般,少吃几串糖葫芦算不得什么。”
前朝庆隆帝那么多儿女,宋清辞又是半路回宫的,自然不得皇帝的喜爱,荔枝被派来伺候宋清辞。
眨眼两年时间过去,荔枝看着宋清辞两年来的每一点滴变化,也知晓她在宫里处境的危险,自然更加舍不得离开她。
宋清辞被荔枝那一番拍马屁的话逗得笑出声,鬓发上的步摇微微摇晃,眼角眉梢带着柔柔笑意,宛若春花初绽,甚是明艳。
打趣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