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支瓶装水便摆在了她眼前,“小小年纪,火气倒是真不小。”
正当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原来刚才在他们离场前,郑嘉树便给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自然是个机灵人,这会儿便不动声色地将萧禾带了过来。
“年轻人还是要心平气和些,有什么话,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郑嘉树说完正打算在孟漪边上坐下来,心想着自己难得也要作一回善解人意的和事佬,却不想这屁股还没坐热,身侧人的逐客令很快遍落了下来。
“我知道了,那您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个门!”
众星捧月的名导意外遭拒,一时哑然失笑,随即无可奈何地挪开了步子,在萧禾肩上轻拍了拍低声道,“……小萧,要慢慢哄啊。”
剧组租下的这个会议厅其实挺大的,隔音也很是不错。
刚才郑嘉树在还好,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只觉得这里有着原始森林般的寂静。某方面来说,寂静可以遮掩一切,但偶尔寂静的存在,也可以让一切更为明晰。
萧禾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感激,因为在刚才那一场意外中所有人都对他保护得滴水不漏,包括盛怒之下的孟漪也一反常态,并未在众人面前对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尽管他知道,她是真的很生气。
因为她的高不高兴,从来都是挂在脸上的。
“我衣服shi了,要去洗澡。”
萧禾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似是讶异于她的第一句,竟不是对自己的兴师问罪。孟漪读懂了他的眸色,继而抬手指了指会议厅中的摄像头,复而重重地摇了摇头。
因为她忽然想到了外公的一句口头禅——
一家人是要关上门说话的。
她知道他是公众人物,所以她并不会在任何存在危险的场合对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言语。况且此刻谁又知道在会议厅中这几枚黑漆漆的摄像头后面,会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会在窥视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直待到了房间的那一瞬,萧禾便开始后悔,甚至觉得这场可怖的审判还不如进行在会议厅内。因为一关上门,孟漪软软的怀抱登时便贴了上来。他压根来不及躲闪,也完全无法狠心拒绝。
她一语不发,仿佛是舟车劳顿疲于开口,只是喘息有些沉重地紧搂着他。
他们已近两个月没见了。
“……这条裙子我是刷你的卡买的,也是想来穿给你看的。可惜已经被我弄脏了,不能再穿了。”
“很贵吧?”
孟漪神色一滞,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他的眸色冷戚,似乎不含一丝久别重逢后应有的喜悦。
萧禾用右手指尖捏起她胸前的布料,“这样的一件衣服,大概我父母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吧?”
“什么意思?”孟漪登时变了脸色,随即垂眸望着他那光秃秃的无名指间,“你戒指呢?”
萧禾坦诚,“丢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孟漪这回终于动了气,下一秒便狠狠地推开了他,“萧禾,你好能耐啊,大庭广众下和女同事卿卿我我,看来网上盛传你们平时在组里打个友谊炮也不假了吧?是不是极光夜那晚若没有我在,你们又可以干好事了?”
萧禾神色晦暗不明,背脊靠在走廊中的茶水台上,一时并不言语。
见他不反驳,孟漪的心跳即刻漏了半拍,整个人犹如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巨浪之中。
“……你们,不会真的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吧?”
萧禾忽而勾唇笑了起来,神色蛊人,就连那微挑的眼尾都带有一丝难言的轻佻。这样的笑容其实孟漪并不熟悉,这太模式化了,仿佛只应出现于片场的镜头下,而非自己的眼前。
“这么想倒是一点没错。毕竟我从前为了维生做过什么行当,二小姐也不是没看到过。”
孟漪忽然觉得愤怒。
一是愤怒于他这个骤然袭来的陌生称谓,二是愤怒于那一段她努力忽略的历史。
曾为了那一星点蝇头般的资源,被别的女人又亲又抱耳鬓厮磨的人,确实是他。
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之后,孟漪的心内一直避讳着那一段过去,偶尔想起,也觉得那是他因为遭受打压,郁郁不得志,无可奈何下才选择为理想做出的牺牲。
可她如何也不曾料到,他竟能这样毫无芥蒂地对着自己说出来,仿佛从前真的是完全脸不红心不跳地做着皮rou生意的行当。
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分明是知道的,她是真心地爱着他,从未将他看轻,也害怕他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遭受别人的轻视。她是那样的百般小心将自己的好意不动声色地奉在他眼前,盼望着他事业顺遂得志,人生平步青云。
而非周旋在声色间那类毫无鸿鹄之志的男人。
“你这样,真令人感到反胃。”
萧禾的眼皮跳了跳,继而笑容依旧道,“是啊,就算如今我在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