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默了很久，房间里只剩下笔记本电脑轻微的风扇声。
立川睁大了眼，脑中飞过无数的可能性，最终又排除到只剩下最后一个。
刚才在洗手间里，他已经和北山发送了消息，确认了他的身份——他住在这里的事情只告诉了北山，古田能够知道，也只能是北山透露的消息；可古田又说，告知他地址的人有他最私人的号码。引诱古田来见自己的，总不可能是古田的长辈。
北山……竟然真的是古田的妻子。
而古田又说，北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还能是谁呢。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古田自嘲地笑，“之前因为觉得有些丢脸，所以没有告诉过你。他……亲口向我承认的，他有个喜欢的男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不过，那个男人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所以……我决定继续照顾他。”
说着，古田转过头，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立川：“抱歉，本来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水到渠成地离婚，然后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婚后一直觉得亏欠他，他又在怀上了孩子的时候被人抛弃，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你做得没错。”立川晃了神，嘴里低低地重复，“这不是你的错。”
“胜也？……”
“抱歉……”立川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有点头疼……”
“头疼？”古田立刻紧张起来，“是和以前一样吗？”
立川偶尔有头疼的毛病，古田也很清楚。
“差不多吧……”立川皱着眉微闭上眼。他脑袋里很乱，只想稍稍逃避一会。
“那你躺到我腿上来。”古田说，“我帮你按一按。”
相处久了，很多事上彼此都有默契。自从知道了立川有偏头疼，古田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按摩的手法。
立川躺到古田腿上，古田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他身上，然后从太阳xue开始，力度适中地揉按起来。
“孩子不是你的……夫人真的这么说？”立川闭着眼，忽而又问道。
“嗯。”古田轻轻答，生怕吵到了立川似的，“其实在我和你说，以后只抱你一个开始，我们就没有再做过了。那个孩子，是那之后怀上的。”
“那，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是我不让他告诉我的。如果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来。比如，会想要替他向那个不肯负责的男人讨回公道之类的。”古田轻轻地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立川微张着嘴，突然无话可说。古田做了北山五年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却一点都不了解。北山要是真的想要让那个男人对他负责，此刻哪里还会有古田的戏份。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古田的手指力度适中，按在脑袋上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舒服。困意袭来，刚才北山在短信里的话又浮现在了立川的脑海里——
“把洋介诱骗到你这里，我可是有目的的哦。所以，不用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勉强自己，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趁这个机会和他在一起吧。这样一来，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立川看不穿北山，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主动把自己的丈夫推进别人的怀里。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相信：北山绝不是什么大和抚子般温柔纯善的角色，他想要追求幸福的时候，连世俗的道德也可以抛在脑后。
那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如果自己和古田在一起的事实对他更加有利……何乐而不为。
立川轻轻舒了口气。
“想做吗？”他问。
“什么？”
“我在问你，想不想抱我。”立川的手伸上来，手指和古田穿在发丝间的手交缠在一起。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今天好好休息吧。”
“别误会。”立川仍旧闭着眼睛，“想做的人是我。……如果不想的话，也不会故意发信息，把你诱惑到这里来吧。”
“这倒……”古田忍不住笑了一声，“说起来，你和那位情人是怎么回事？分手了吗？”
“没有的事。”立川说，“是我不想继续破坏你的家庭，所以编故事来和你分手。不过……”
立川坐起身来，背对着古田。
“我后悔了。”
“你说……真的？”身后，古田的声音听起来带着颤抖。
“真的。”立川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幅身体已经不能没有人抱了。才禁欲了三个星期就焦躁得不行，所以才抽那么多烟……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笨蛋。”古田从身后抱住了立川，“那从今天开始，戒烟好不好？”
“嗯？”立川背对着古田挑了挑眉，“为什么？”
“想抽的时候就来找我。”古田的声音很轻，话语里似乎带着笑意，“我来帮你解决。”
柔软的唇压在了脖颈侧细腻敏感的肌肤上。立川轻轻颤抖了一下，一点酸意蔓延到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