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两口子仲秋节不回来了!”侯夫人拍着桌子怒道。
她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拍桌子的毛病,却不习惯没有人给揉手,此刻又痛又怒,看着站在跟前的男人便忍不住发起火来:“原只觉得他是个好的!竟是看错他了!”
本以为小儿子不可靠,大儿子沉着稳重,如今看着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
侯爷听了,眉头也皱起来:“仲秋节都不回来,实在不像话!”
夫妻两个将大儿子一顿骂。
骂到就寝时分,侯夫人尚未出气,愈发郁闷起来了:“他怎是这样叫人不省心的性子?早怎么不知他是这样的?我一直觉着他仔细可靠来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侯爷也道,“早先他病怏怏的,咱们只怜惜他,都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
侯爷心里也有些郁闷,对大儿子的认知出了差错,对他来说是个不轻不重的打击——他乃一家之主,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看错了!
夫妻两个相对着抱怨了一时,然后侯夫人道:“叫璟儿回来。”
仲秋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老大两口子不在,至少小儿子得在身边。
“嗯。”侯爷点点头。
过了一日,贺文璟回来了。
他愈发结实挺拔了,看着就是个英武的小伙子,颇有侯爷年轻时的模样。侯夫人看着他这样英俊,之前对他的不满就少了几分。
“给母亲请安。”只见贺文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就凑过来,说道:“母亲,蓉蓉同我已有婚约,仲秋节叫她来家里吃顿便饭吧?”
侯夫人:“……”
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得,大儿子好歹是个爱玩的性子,小儿子却是一心胳膊肘往外拐。
“叫来吧。”她淡淡道。
不然还能怎样?府里少了两口人,本来就冷清,若是小儿子再一颗心飞去别处,这团圆饭也不要吃了。
“多谢母亲!”贺文璟格外开心地说,只觉定亲后母亲对蓉蓉宽容了许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去陆家,好说歹说,请动了陆雪蓉。
于是,仲秋节这一日,侯爷、侯夫人与小儿子、小儿子未过门的妻子一起度过。
侯夫人这个仲秋节过得并不开心。
倒不是想大儿子了,那个孽障,气得她难受,她巴不得看不见他。
但她想大儿媳。这是她亲手给大儿子挑的媳妇,处处合她的心意,既温柔又贴心。有她在身边,侯夫人只觉得风里都带着活泼的声音。
生了一顿气后,侯夫人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使人买了些面脂,托人往江边捎去。
并夹带信件一封,送到了于寒舟的手里。
于寒舟和贺文璋停驻在江边,没有继续前行。前些日子下了场连绵的雨,路上不好走,两人便停顿几日。
加上书客们愈发越骂越狠了,骂贺文璋赚够了银子就不写了,不把他们这些书客放眼里,jian诈虚伪满身铜臭,十足的不负责任等等。
这都不是从绣屏整理的信件里看到的,而是他们一路行来,路过客栈、茶馆时听到的,因此贺文璋打算把新一册书写出来,再继续前行。
他写话本,于寒舟便看信。
拆信之前,她有些心慌,唯恐看到侯夫人骂她的话。没想到,侯夫人没有骂她一个字,通篇都是嘱咐之语。
嘱咐她在外仔细,外边不比府中,仔细些为好。财不露白,待人有礼,不要与人争执,等等。
嘱咐她不要什么都听贺文璋的,自己也要有些主意,别委屈了自己。什么时候想回京了,若是贺文璋不允,便悄悄写了信寄回去,她使人接她。
随信还送来了许多面脂,叫她仔细涂抹面部、颈部和手上,别被日头晒黑了,别被风吹得皮肤粗糙了。
在侯夫人眼中,在外颠簸是很辛苦的事,儿媳妇一定不是自愿的。哪个女子愿意在外面风吹日晒,成日车马劳顿?人都要老得快一些!所以,她只气贺文璋,对于寒舟还很心疼的,信中多加宽慰。
于寒舟看完信,又看看随信而来的面脂,心虚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侯夫人想象中的大儿媳:黑了,瘦了,一脸憔悴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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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将于寒舟淹没,她拿着信,蹭到贺文璋身边,将信推给他看:“璋哥,我觉着很对不住母亲。”
“写了什么?”贺文璋搁了笔,拿过信看起来。
看过一遍,他面上没什么波动,口吻如常:“有什么对不住的?母亲嘱咐你仔细些,你仔细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