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
温舒宜的身子轻晃,透过杏儿,她仿佛是看到了她自己曾经的样子。
她也恨过!
恨朝廷,恨褚家皇室!
褚彦搂住了温舒宜纤细的肩膀,温家的案子,他也甚是清楚,如今真相大白,当初是有人伪造了圣旨,逼着温家军困于埋伏。他不想让温舒宜沉溺在过去。
“够了!拖下去交刑部审查!”褚彦低喝。
温舒宜突然制止,抬手捂住了帝王的唇,她眼神忽然坚定,里面溢着光。
“杏儿,五年前我也失了双亲,我与你一样,也痛恨……可你好歹有人可恨,我都不知该恨谁。此事朝廷已经查清,是有人蓄意陷害温家,我亦知眼下说什么都是徒劳,是我温家对不住你。但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恶魔还没揪出来,你应该好好活着,活到那一天,再看着仇家被大卸八块!”
杏儿怔在原地。
她也知道单是恨温家是不够的,可她总得有个人去恨。
所以,当贤妃的人找到她时,她答应了狼狈为jian。
此刻,听了温舒宜一言,她突然觉得血ye在沸腾,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活下的力量。
温舒宜一言至此,拉了拉帝王衣襟,委屈道:“皇上,妾身想求您饶了杏儿一命,且让她活到真相大白那一日,妾身与杏儿也算是同命相连。”
褚彦明白温舒宜的意思。
但杏儿死罪难饶,帝王莫名心情沉重,依了美人,“好,朕答应你。”
杏儿被押了下去,贤妃的面色如丧考妣,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此时此刻的境地,分明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还胜券在握。
褚彦觑了觑眼,他本就要给温舒宜一个交代,正好贤妃今日上杆子惹事,他不如趁此机会,向自己喜欢的姑娘表明心意。
“宋钰,你身为四妃之一,非但不曾睦友后宫,反倒善妒成性,造谣生事!自今日起褫夺妃位,降为婕妤!”褚彦当场下了口谕,即便降位的圣旨还没正式下达,宋钰也已不是妃位了。
宋婕妤一瞬也不瞬的仰视着帝王,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本该为后的,如今没有等到坐上皇后的位置,反而降为了婕妤,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是京城最尊贵的女子,就应该与帝王并肩而坐!
褚彦不再多看宋婕妤一眼。
紧接着,帝王又下了一道圣旨,“来人,传朕口谕,温氏夙著柔嘉、素娴礼则,晋四妃之首,今日起效。”
帝王话音刚落,在场诸人皆是表情各异,温舒宜自己也被吓到了。
竟然直接晋升妃位,而且还是四妃之首的淑妃!
这宠爱来的太过突然,让温舒宜有了一种自己备受帝王溺宠的错觉。两人对视,在帝王幽眸的凝视之下,温舒宜缓了缓神,这才跪地谢恩,“臣妾谢皇上!”
坐上了淑妃之位,日后生下皇嗣,她就能养在自己膝下了!
宋婕妤忽的嗤笑了一声,人已失控,“淑妃?淑妃?!她是淑妃,那我呢?!”
褚彦担心她家娇娇会被心智古怪的妇人给吓到,低喝,“将宋婕妤搀扶回宫!”
玉锦宫的人不敢迟疑,几乎是立刻将宋婕妤搀扶起,一路快步将她拖走。
这厢,温舒宜被帝王扶起身来,男人轻柔的哄了一声,“让你受委屈了。”
温舒宜,“……”不……她今日半点不委屈,但得了便宜还得卖卖乖,“幸亏皇上圣明,不然臣妾当真是有口难言。”
庭院内再无闲他人等,帝王来了兴致,就问道:“娇娇怎么会藏着这幅画?”
他指的是方才宫婢们搜罗出来的山河图。
温舒宜莞尔一笑,半分娇羞,半分坦诚,“皇上待臣妾极好,臣妾无以回报,便临摹了大师之作,以祈求皇上顺顺当当,安泰万岁。”
褚彦不喜吃糖,但此刻,味蕾却是甜如蜜。
若非政务繁忙,他真想留下白日宣.yIn.一番。
但他是明君,他不能放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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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宋钰被降位,以及温舒宜被晋为四妃之首的消息传遍阖宫上下,连带着宫外的大臣们也知晓了。
一个刚刚入宫半年,并未生育子嗣,且母族不甚煊赫的女子,竟然坐在了四妃之首的位置上!
即便此前有人怀疑妖狐转世的传言,眼下也有些信了。
不然,皇上怎会如此昏庸?!
此时,御书房内,褚彦正阅奏章。眼睛虽是看着字,心思却是缥缈在外。
昭淑妃---这个称号甚好,好听、雅致,与娇娇的容貌甚是匹配。更重要的是,娇娇是妃位,与朕更是相配了。
要想更相配的话,得是……皇后之位。
但温家势微,娇娇入宫以来晋升太快,不宜直接封后,除非……她生下皇长子。
思及此,褚彦脑中浮现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