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声音道:“皇上, 宋相、户部尚书、赵御史他们都在外面求见呢。另外,按着皇上的吩咐,奴才已着人出宫去请了忠靖候, 大约不出半个时辰也该入宫了。”
褚彦放下手中奏折, 清隽的脸捯饬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渣子, 整个人透着一股时下贵公子的轩昂气度, 好在一身帝王玄色龙袍令得他看上去并不算跳脱,只要收敛唇角笑意,依旧沉稳如初。
“那就再等半个时辰, 且让那群老家伙在外面继续站着!”褚彦半点不体恤老臣子。
宋相等人皆是先帝在位时发迹,与先帝难免会有孺慕之情。
此前,先帝子嗣不丰,后继无人,只能过继了褚彦。
可如今原太子已找回,太后、宋家,以及顽固派的老臣子们,无一不想扶植先帝的嫡亲骨血上位。
但没有人坐上龙椅,还心甘情愿下来的。
褚彦御极之前,大周江山可谓是满目疮痍,这些年他东补西填,平水患,治旱灾,收复失地,数年如一日案牍勤政,才将大周王朝从灭国边缘拉了回来。
他没有任何理由将皇位拱手相认。
再者……
他身份特殊,离了皇位,必死无疑。他容不下晋王,亦如晋王容不下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位能者居之。
他这人一贯讲究公平,他一定会给晋王造反的机会,只要对方有实力击败他,他会潇洒离去。
人生在世,欢畅一场比什么都好。
可……
他如今有娇娇了,他日后得让娇娇稳坐后位。故此,这把龙椅他必须稳稳当当的坐着。这个念头一旦如种子般发芽扎根,就愈发清明坚定。
褚彦的幽眸觑了觑,在那帮老臣子对他发难之前,他得先发制人。
故此,这才有了御书房外,老臣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冻的鼻青脸肿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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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温泽奉了口谕入宫,得知妹妹又晋升为淑妃,温泽内心五味杂陈。帝王与他同岁,已二十有五,可妹妹才十五。无论是年纪,还是体格上,妹妹与帝王之间的悬殊皆太大。
温泽心思重重,他大步走到御书房大门外,一看见堵在殿外的宋相一党,他更是没给好脸色。
不出意料,这些人急着觐见,八成是针对妹妹。
不知是不是备受傅生影响,温泽也变得咄咄逼人,毒牙俐齿,“几位大人怎么不进殿?这外头风大,难道皇上没有召见?”
宋相一党,“……”
这群老臣皆是六旬以上,年纪大了禁不住冻,前几日大雪纷飞,眼下正当化雪,风一吹能吹到人的骨头里,冻的让人怀疑人生漫漫,他们究竟为什么站在这里……
温泽此言一出,老臣们的脸仿佛被人扇了数下,可真疼。
这时,李忠亲自迎了出来,“侯爷、宋相,还有诸位大人,里头请吧。”
温泽年轻,又自幼习武,虽然消沉了五载,但近日来身子骨逐渐恢复,年轻人火气甚旺,自是不惧寒,“多谢公公。”
温泽先一步迈入御书房,对身后行动略欠利索的老臣们视而不见。
宋相,“……”
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皇上是故意为之。
众人跪地行君臣大礼,褚彦已收敛一切春风得意的神情,“诸位爱卿请起吧,今日大年初三,诸位不在家中过年,有何事觐见?”
温泽起身,站在一旁,年轻的眉目清冷如冰,身上隐露独属于武将的冷硬气场,像是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肃杀之气。
宋相只瞄了一眼,脊梁骨传来嗖嗖凉意。
幸好,御前不可带兵刃,否则,他真怀疑温泽想要砍了他。
宋钰降为婕妤,宋相脸上自是颜面无存,他并未提及宋婕妤半句,所有火力皆集中在了温舒宜身上,“皇上,老臣有奏!”
褚彦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宋相继续道:“四妃之首非同寻常,温氏入宫才将将半载,不曾为皇家开枝散叶,皇上封淑妃是否有些Cao之过急?”
妃位以下,皇上可凭着喜好决定。
但妃位以上,就不单单是帝王后宫的事了,还牵扯到前朝诸多利益。此事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已是历朝历代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温舒宜到底有没有怀上身孕,还是一个迷。
褚彦俊脸微沉,线条清晰的下颚紧绷,忽的沉声低喝,“放肆!丞相,温氏是朕的淑妃,岂容你在朝堂置喙?!温家百年忠烈,温大将军五年前被jian人陷害,朕尚未替温家揪出佞臣,如今温氏入宫伴驾,甚得朕心,朕便是抚恤温家,封温氏为淑妃又何妨?何况,朕是封妃,不是封后!难道宋相想干涉朕的后宫之事?!”
褚彦的嗓音十分低醇磁性,一旦愠怒起来,似是天雷劈顶。
帝王嗓音在内殿回荡,直接将宋相堵的哑口无言。
温家的确是百年忠烈,温大将军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