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进奉的队伍进入楚国国都已有五日,与解兰皋所料稍有不同的是,觐见时那位传说中的暴君并非传言中的那般Yin晴不定,甚至和颜悦色的盛情邀请燕国使者多住十几日,以此感受大楚的风华。
这一日晚,正是大楚宴请群国使臣的时刻,酒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但是解兰皋不知为何,内心躁动不安。解兰皋实在是想不透为何楚长庚要多留他们几日,莫非他打算将自己当做质子,以谋求更大的利益?
看上去又并非如此。燕国不过蕞尔小国,若是有所图谋,不必大费周章,但是,楚长庚的目的真的这么单纯吗?
他揣摩不透这位君王的心思。
解兰皋内心忧虑,索性借酒浇愁。此时,他闻到了一股异香,那香气的主人身着绣着日月星辰,五爪盘龙的明黄衮服,头戴一顶珠玉的冕冠。面容棱角分明,目光深邃Yin鸷,鼻梁直挺,一双薄唇向下抿着,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这不是楚长庚还是谁?解兰皋慌忙低头,背后冷汗阵阵,正欲行礼请罪之时,便听那人道:
“燕国太子无需多礼,朕早就听闻燕王有子兰皋,资仪甚美,可谓芝兰玉树。近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解兰皋一瞬间有如芒刺在背:“谢圣上夸奖。”
那人冠冕下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语气粘腻的令人恶心,“若是喜欢此酒,今夜便多饮一些,宿在宫中亦是无妨。天江,傅说,你们便留下来,照料,一下解卿罢!”
听闻楚长庚此言,后面两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应声称是,一左一右站在了解兰皋身后,宛若门神一般。
楚长庚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解兰皋努力克制住自己因愤怒而颤抖的双手,原来...原来这狗贼竟然抱得如此心思!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今日被他羞辱,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兰泽他...解兰泽嘴里发苦,前几日都相安无事,今日他便同意带着乔装打扮成他的奴仆的解兰泽前来赴宴,可是,如今...如今...就算他发生了不测,他也要护得他的兄弟的安全。
他轻咳一声,偷偷向解兰泽打了一个手势,那是他们私下约定好表示有紧急状况,速回驿馆的动作。
解兰泽立刻会意,他稍有迟疑的回望,眼中饱含忧虑,却只看到他的阿兄不漏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快走。于是他装作一副急需小解的样子,趁那两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了这座矗立在黑暗中的巍峨宫殿。
该要如何是好?宫宴上突生这等变故,哥哥被扣宫中,解兰泽脸色苍白,他涉世未深,虽然焦急,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能硬着头皮向宫外的方向走去,却不料不久便遇上了宫中巡逻的侍卫队。
“站住!你是什么人!”
解兰泽不敢露出丝毫焦急之色,“小仆今夜跟随燕国太子赴宴,本想出来小解,却不小心迷了路,往大人谅解。这是我今日的腰牌,请您过目。”
那侍卫长接过来狐疑的看了看,又将腰牌扔回解兰泽的怀中,他伸手指了个方向,说到:“你走反方向了,应该往那处走才是。”
“...多谢大人提醒。”
解兰泽的心狂跳不止,生怕被看出异样,只好无可奈何的依侍卫长所指方向走去。他略有慌乱,内心又记挂着兄长,这一走便走到了宫苑深处,御花园之中。此处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怪石嶙峋,明明已是深秋,却是百花争奇斗艳的奇景,宛如早春三月。
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心肝儿,脱快些,快些...今日好不容易你我得了空闲,在此聚上一聚,我这儿想你想的快要流泪了...”
解兰泽心中满怀心事,乍一听到如此孟浪的言语,竟是受了惊,止不住往前跌了一跤。
“谁...!”那男子似是同样受到惊吓,从假石后悄悄的伸头出来望了望,发现只是一个穿着奴仆衣物的宫人后便暗舒一口气,接着拢了拢衣衫,凶神恶煞的冲来,“该死的,你是哪个宫的?”
解兰泽从地上惊慌失措的爬起,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方向跑去,但是那男子偷会幽情,火气正旺之时却被打断,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他三步变作两步,不一会便抓住了解兰泽的手腕,“小贼,墙角好听吗?”解兰泽痛苦的摇了摇头。
“瑞福,不能放过他!若是他回去将此事报告给那狗皇帝,你我都没有活路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如此说到。
“哈哈!正好将他扔到湖里喂鱼,死了一个燕人的奴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贼,撞上爷爷我今日算你倒霉,谁叫你坏了我与红袖的好事呢!”那叫瑞福的人冷笑一声,说罢便要将解兰泽往湖边拖,解兰泽大力挣扎,大体还是难敌健壮成年男子的力量,竟被他拽到了湖边,一把摁在了水里。
“红袖,你也帮一把手,快!这小子挣扎的特别厉害!”
见女子却迟迟不肯过来,瑞福骂了一声转头向女子方向看去,只看见女子两股战战,像是失去了骨头似的瘫在了地上。瑞福一愣,压制解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