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会上,零一和云之小兰子总算摆脱谢旭以后,匆匆回到月绮阁并未找到自家大人。而同去月绮阁的谢旭也得知冯裕并未回到月绮阁,谢旭也没了说笑的心思正了脸色。
谢旭正要和脸色难看极了几乎要和他打一架的零一,以及担忧不已的云之小兰子出去寻冯裕的时候。这时候却恰好接到帝王派来送信的人带来的消息——九千岁醉酒遇见陛下,于是今晚就歇在陛下那边不回月绮阁了。
零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然而此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至少当着传信的人面,他不能直言自己的不满。云之和小兰子再怎么傻乎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更别说,傻乎乎的只有胖乎乎的小胖子云之——陛下竟然把喝醉酒的大人带回了寝宫?
谢旭吊儿郎当的恢复了淡定的模样,几句话调侃得面若冰霜的零一几乎和他打起来。云之和小兰子连忙去拦,趁这个功夫,谢旭也离开了。
然而远离几人之后,谢旭回住处的路上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九千岁与当今不和,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即使这两年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切和谐,然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和谐相处。曾经他也那样认为,直到两年前那个夜晚……中毒的陛下和神情惊惶甚至有点绝望声嘶力竭叫太医的那个人。那样无助的眼神,令他心惊和心生无措,一直到现在都还深深的刻在他脑海里。
那晚的慌乱令他忽视掉了一些细节,等他回想起来的时候,冷静下来的那人几乎已经雷厉风行的抹掉了一切。包括那晚那个格外惹人注目的老太监,后来他只打探到,那曾经是先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然而事后不管他怎么打探,都无法得知那位总管太监的下落了。他知道那个人已经抹干净了一切,只是唯一可以得知的是,那人一定没有杀了那位先帝身边的老人。毕竟那晚让那个人匆匆忙忙赶到很少涉足的皇帝寝宫正是因为那位宫中老人被接进了宫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不得而知了。那晚当今屏退了所有人,再之后就是匆忙赶到的九千岁。那三人在殿中待了不久,当今就中毒了。而当今昏迷之前却把可以调动帝王权柄的令牌放心的交给了九千岁。
而之后当今和那人之间模糊的态度以及诡异的相处模式,他甚至隐约看出一点当今的小心翼翼的求和意味。这是他这两年来一直没有弄清楚的地方,那人和当今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而现在,当今陛下甚至把喝醉酒的那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宫。这不仅有违背常理,而且还很不妥,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欠缺考虑的做法。
谢旭忽略了心中那一丝联想到某种他不断否定的可能时的不舒服和听到苏择揭把冯裕带回寝宫时的一丝惊慌。已经渐渐进入秋天的宫中夜晚已经开始转凉,而远离宫宴地点的回廊一片漆黑,只有前面掌灯的侍卫照出的一片光亮。
谢旭盯着那片黑,想起又要到送信的日子了。想起信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和他不断找借口往后拖延的事情,他突然生出了一丝烦躁。
宫中几人心中波澜暂且不提,总之冯裕第二日醒来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施施然回了月绮阁。而宫外的微生月那里却遇到了一件事情。
面容冷淡脸上有长长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正在处理公务,只是他垂下不动的睫毛说明他在出神,男人正是微生月。微生月正在出神,他偶然间看见摆在窗台那株与自家大人寝居里一样品种的花,便又想起了自家大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家大人了,昨日宫宴他本是想回去的,不料却突然来了加急的事务要他处理。
不知道大人过得可好……零一那个本就不符大人喜欢的性子是否惹大人生气了……男人的睫毛轻颤,面上看不出半分不对劲。只是男人笔下一直停留在开头的字说明了男人的心不在焉,是敲门声打断了男人。
微生月冷淡的看了一眼门外姿态谦卑的黑衣青年,没什么表情的道:“进来。”黑衣青年一进来,向微生月恭敬的行了个礼,连头也不敢抬,低着头轻声道:“微生大人,九千岁大人说要见您。”微生月手中的笔瞬间在纸上顿了一下,他的手颤了颤,在纸上留下了一团明显的污渍。
青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是一直负责传递自家大人与他见面消息的人。所以青年说大人要见他,那么一定是大人来了。微生月面上不显,脚下却速度极快,二人快速赶往往常见面的地点。
然而在进入院子的那瞬间,微生月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手上不动声色的使力抽出了刀。抬眼间,一群打扮统一的蒙面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然后不约而同的冲向了他。微生月武功绝佳,几招过去就扫倒了一片冲过来的蒙面人。然而只是过了没几招,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混乱的内力和嗜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涌上来,直到他再也不能动弹半分,几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有两个蒙面人上前将他扣倒在地。男人的膝盖嗑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和灰尘。
戴着帷帽的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背后跟着年轻的一男一女。“这就是那九千岁身边的那条好狗吧?”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冷冷的嘲讽意味。然而微生月落入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神情却未变半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