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柯梓敬外，舒妍是唯一一个时聂觉得可以敞开心扉的人。他不否认自己大概是有点喜欢她的，因此也不想对她有伪装和欺骗。
时笑芙的房子在距离学校一个地铁站的城中村里，这些破旧的握手楼就像牛皮藓一样顽固地生长在这座光鲜城市夹缝的Yin沟里。时聂让舒妍牵着自己的书包带子，一只手往后护着她走，穿过Yin暗嘈吵的小巷子，到达自己的家门口。
前段时间被高利贷泼上的红油漆凝固在门上，显得非常狰狞，隔着几米都能听见房间里传来女人的谈笑叫骂和麻将洗牌的哗啦哗啦声。
时聂回头，看了一眼舒妍，说：“舒妍，你现在想走的话，我就送你到地铁站去。没关系的。”
舒妍的眼里却没有他预料的恐惧，坚定地摇了摇头，让时聂开门。进门以后，时笑芙头也没有回一下，直接就开口命令：“小孽崽子，滚去做饭，还有水电费要交了，听到没有。”然后就继续关注手里的牌面去，倒是几个牌友瞧见时聂带了个女同学回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嘴上了。
“阿姨好，我是时聂的同学，舒妍，是学校派来走访贫困生的。”
“走访？那记得提高点补助钱呢，小同学，我跟你说，我们家真是穷苦得要死人……”
“妈，我先去给你做饭了。”
时聂及时打断母亲，拉着舒妍走进了自己房间，把门掩上。说是房间，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的杂物间，连书桌都摆不下，只能拿柜子当桌子做作业。床也是一张简陋的铁架床，上面的被子看起来很旧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其实如果有机会，放假的时候你可以来我外婆家。虽然在乡下，但是要比这里舒适很多，没有那么乱糟糟的。我妈妈她……就是这样，跟那些传闻说的一样。”时聂苦笑了一下，坐到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舒妍坐下。
“没有，我才没有被吓到呢。我可是来帮你，来探访你的，才吓不到我呢！”舒妍冲他笑笑，然后又试探性地提问：“那，是你一直在照顾你妈妈吗？”
“算是吧。我不怪他，是我欠她的……她被强jian才有了我，起名字的时候本来是用造孽的孽字，还是我外婆帮我改成现在这个聂。”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时聂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舒妍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的，聂聂，你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我相信你。”
“嗯。谢谢你。”时聂感激地回给舒妍一个微笑。他本身就长得清秀，翘鼻猫目，如果不是因为季引琛，多少也能成为不少女孩倾心的对象，把舒妍都看得呆了几秒。“我先出去给我妈做饭了，书柜里有一些书，你可以拿来看。”
时聂指了指角落里破旧的小立柜，然后就出去了。舒妍随手拿了一本书，也没怎么看进去，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过去，回过神来已经和时聂一起在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路上。
“舒妍，今天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来过我家的人。”
“咦？以前那些……”
“他们不愿意来，况且本身我也不怎么受欢迎。”
“那季引琛呢？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时聂第一反应就是惊讶，然后觉得毛骨悚然，扯开一个苦笑对舒妍摇了摇头。舒妍好像不大理解，继续说：“嫣桐不是他女朋友吗？可是她跟我抱怨过好多次，感觉他对你上心多了。你们放学以后不是经常一块做作业吗，宋嫣桐想找他，都找不出去呢。”
“还有，其实我之前给你的伤药还有零食什么的，也有一部分是季引琛交给嫣桐，嫣桐再让我给你的。不过，最关心你的肯定还是我……哈哈，开个玩笑。”
聊到关于季引琛的东西，时聂顿时变得沉默，散发出一股抗拒和逃避的气息。舒妍心思细腻，开了个玩笑把话题引走。
到校门口的时候，时聂却没有进去的意思，说约了人，让舒妍先回去。舒妍蹙眉，女性的直觉她觉得不对劲，可是时聂冷冷的表情让她不敢再开口多问，让他也注意安全就走进了校门。
看着女孩的背影完全消失，时聂才转身离去。拿出手机划开，微信里又全都是来自季引琛的信息，催着他快点过来。
一打开公寓的门，就看见少年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趴在餐桌上看着他，面前是一桌子菜。自从上次打狠了以后，季引琛就开始热衷于关注时聂的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连一只牙刷都要挑，更不要说饭桌上的事情。
“聂聂，你就不能在我面前表现的高兴一点吗？明明都是伤药，为什么舒妍给你的，你就笑着接过去？我给你的，你就又偷偷放回我的抽屉里？”
“我很高兴，引琛。伤药的事情，是因为舒妍是帮我买的。”时聂不冷不热地搪塞过去，用一个蹩脚的谎言表示了自己的抗拒。季引琛皱了皱眉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把菜里头的rou扒拉出来夹紧时聂的碗里。
写完作业洗漱完毕后，时聂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等待季引琛的到来。他跟季引琛报备了今天下午要和舒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