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个护士“啊呀”一声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说了奇怪的话。”
我正想说没事,坐在病床上的修治少爷便说道:“看起来像吗?”
我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呢?在阶级分明的这个世界,被说是一个女佣的家人,修治少爷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稍微有点难过而已。
从外表看上去的话,我和修治少爷当然完全不像。
即使穿着略显单薄的病服,修治少爷的身上也有一种像是贵族般的气场。浑身缠着的绷带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怪人,只是让他看上去稍显病弱。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与之相反的我怎么都掩盖不住一种灰扑扑的气场。更何况我完全不会打扮,虽然出于莫名其妙的女性必须打扮,不打扮便是没有礼貌的『社会礼仪』而在麻美小姐的帮助下勉强打扮了一下,但我骨子里那种低劣感是无法掩盖的。
当然,这并不是芽衣的错,哪怕我穿的是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的小百合的身上,想必我给人的感觉也是一如既往吧。
无论换了怎样美丽的皮囊,内里的灵魂是无法改变的。拥有再美丽的皮囊,我也依旧只是那个幸子,普通又软弱的幸子,不是另外的哪个谁。
更何况修治少爷是棕色头发,我所穿到的芽衣却是酒红色头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
“很像啊。”刚刚那个提问的护士如此说道。
她像是有些苦恼应该要怎么形容一样闭紧了眼,用手不停地比划,说:“不是外表很相像,而是那种氛围...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啊啊,这两人可能是家人吧』的感觉?啊!小杏!你干嘛打我!”
她旁边的另一个护士拍了她一下,有些歉意地望向我们,说:“抱歉,华子是刚来的,她还不太会说话。”
“不太会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下意思地望向了修治少爷,正好与男孩的目光对上,我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叫做小杏和华子的护士向我们道歉后便离开了房间。
我当然没有责怪她们。不如说,当被华子说我和修治少爷很像的时候,我的内心的确是在那一瞬间溢满了喜悦。
仿佛全世界最盛大的烟火在那一刻飞到天空,震耳欲聋地绽放出最美丽的花火,使我大脑空白,胸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病房内重归于寒冰般的寂静,我沉默了半会儿,看向修治少爷,轻声地说:“抱歉,修治少爷。请不要在意刚刚护士小姐的话,我只是一介佣人,想必护士小姐的话也让你很困扰吧。”
“......”
修治少爷静静地注视着我,他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这个年纪孩子的安静和冷淡。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喜悦也没有反感,修治少爷只是平静地问:“那么幸子你是怎么想的?关于我的家人是谁?”
“您的家人自然是老爷夫人和其他小姐少爷们。”我用『正确』的笑容如此回答他。
修治少爷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我,没被绷带缠住的哪只眼睛显得极为空洞,仿佛在无声地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小鸟幸子。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念了一遍:“『家人』。”
“嗯?”他疑惑地应了一声。
“『家人』在我眼里是非常特殊的词汇。”我垂着眼,十指交叉,说:“那是在爱人、友人、甚至是血溶于水的骨rou亲人之上的词汇。”
修治少爷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是情感非常沉重的类型啊。”
“很意外?”我笑着问道。
“因为和幸子给人的形象差距有点大,所以确实有点惊讶。但仔细想想你平日里的一些行为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修治少爷说道。
我给人的印象大概是柔弱又优柔寡断的类型吧,但我却有着这么沉重的情感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芽衣本身的性格只是比较叛逆敏感而已,失去记忆的我却依旧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自私、冷漠、傲慢,而且极为过激,一旦对什么产生情感就会演变成类似恐怖小说里的把肋骨做成戒指的情节。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自有意识时都有尽量克制。毕竟我可不想让人增添负担。
哪怕失去了记忆,一些类似本能的东西还是会残留下来的。我觉得没失忆前的我大概也是那种一旦对什么投入情感就会变得越发一发不可收拾,与此同时在演变得更加恐怖之前会自己先行断了这份情感。
打个比方吧。如果我继续和小百合交好并且真切地对她产生了深厚的友谊,那么接下来的我大概就会逐渐产生狂热的情绪。我会因为这种狂热而感到绝望与痛苦。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痛苦下去,我大概会迅速与她断绝关系吧?
这么一想,性格扭曲的我的确无法和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