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信自己不可能认错人。
就连母亲都说,顾云曦的死太过蹊跷,不然她也不会贸然就冲出来。
可是他怎么能是男子呢?顾云月将视线下意识投向凌天叡那边,对方却连没赏她半个眼神。
多重压力下,顾云月这会儿脑子飞转,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陛下,民女有话要说。”她连忙磕头,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拖下去砍了。
皇帝:“说。”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既然云溪说他懂医术,那以同样的手段糊弄过太医也是可能的。”她朝云溪那边望了一眼,嘴里飞快的说道:“我记得姐姐肩膀上是有块红色胎记的,就这么大。”她边说边比划道。
其他人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要说一开始,还只是因为太过惊讶而脑了个笑话的话,现在既然太医已经发话,那她为何还要纠缠?
仿佛就非要证明云溪就是顾云曦一般?可是这么对她有什么好处?
而且这种闺阁之事在外人面前说出口,也难免让人怀疑她的礼数。
云溪这时候也站了出来,语气带着些压抑的怒气,道:“顾小姐,在下一介书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你为何非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一名女子羞辱在下。”
“因为你的闹剧,在下已经自请诊脉了,难不成现在还要当众脱衣再验一次?”
“说句有失礼数的话,如果仅凭空口白牙就能随便咬人。那我现在说你是男子这种话,你是不是也要以同样的方式自证?”
“若顾小姐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说明问题,那就一起脱吧。反正我一男子,被看两眼又不会少块rou。”
“你……”顾云月从小到大,哪听过这般粗俗的话,当场就眼泪汪汪。
没理他这边,云溪继续对凌天叡说道:“草民不知三皇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只是因为当初之事怀恨在心。但我云溪就算自裁于此,也对你的爱好恕不奉陪。”
说完之后,她对着皇帝道:“是草民出言不逊,但今日所言句句在理。只希望陛下能够还草民一个清白,莫要受着不白之冤。”
皇帝见过不少硬气的人,不过都是些有资历的老臣,这还真是头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般放肆。
不过,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你且放心,朕亲自主持公道,还能偏袒谁不成?”安抚性地说了句,他便对凌天叡道:“老三,你说。”
“儿臣只是思念顾小姐,今日碰巧遇到云溪,思虑不周还望父皇见谅。”说完,他身体还晃了晃,甚至打了个酒嗝,俨然要立稳醉酒的人设。
他想蒙混过关,其他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围观良久,二皇子凌天宸这会儿有了插足的意思。
“奏。”
“既然三弟醉意不清,那就由儿臣代劳来说。”他回想了下当日的场景,便将事情从头娓娓道来,最后总结道:“当日儿臣也正是因为听闻云溪那番话,想了下三弟平日行为,这才生出与他交谈的想法。”
“接触之后,发现云溪不仅医术高深,而且颇有才华,之前无所作为着实是埋没了人才,这才将人带在身边。”
“就是不知道三弟是真的喝高上了头,还是病情发作,这才在此胡言乱语。作为兄长,我只能请求父皇派个太医好好给他瞧瞧,免得出了什么问题,丢得可是皇家的颜面。”
皇帝感觉皇家现在已经没什么颜面可说了,不过说归说,他也担心儿子的身体。
“躁狂症?”虽说未曾听闻,他却也上了个心。
叫来李院正问了番后,证实云溪之前的说辞确实不假,皇帝便觉得有些微妙。
凌天叡感觉现在的形势对自己越发不妙,主要是他今天才发现云溪的存在,完全没有布置。而顾云月又那么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心里狠狠地将人骂了一顿后,他却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已经打草惊蛇,如果今天赢不了,他的里子面子也都没了。
想着,他微微抬头,双目出神,似是遥望着远方。
顾云月那边已经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变得失魂落魄,而且她拿不出任何证明云溪和顾云曦有关的证据,皇帝也看够了他们的表演,想着是时候收场了。
他正准备开口宣布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动,原本守在他身边的护卫,其中一人竟然拔剑而出。
不知是谁喊了声“护驾”,可护卫里出了乱子,谁都不敢上前,整个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一众暗卫出现,守在皇帝身边,强势的姿态让身着盔甲的侍卫无一人能够近身。
朝臣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身边的守护力量。
然而,那侍卫却仿佛早就知道他们的动作,极为灵巧地躲过了攻击,直冲云溪而来。
他手执一把长剑,速度太快。几乎在众人看到他的时候,剑就已经来到了云溪胸前,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